纪芜再次有孕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公主府跟永安伯府。
王氏得知后,自然喜不自胜,立刻亲自带着李妈妈出门,采办了许多孕妇可能用得到的,送往定国公府。
她的马车跟公主府的马车几乎同时抵达。
“恭喜亲家母,又要做外祖母了。”荣安公主与驸马谢淮裕相携而立,手中牵着小世子,笑意盈盈地向王氏道喜。
王氏冲着她福了福身,脸上也满是笑容,“也贺喜公主殿下,又要做祖母了。”
话音才落,荣安公主牵着的小世子蹦蹦跳跳地过来,童声童气地喊道,“外祖母,我好想你!”
“哎哟,我的心肝肉,外祖母也可想你了!”王氏赶忙蹲下身来,将孩子抱住。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到定国公府内。
此时,纪芜正靠在谢铮身上,听他给自己读书。
闻听公婆与母亲带着孩子一起过来了,缓缓坐起身来,出门迎接。
两位母亲快步上前来,将她一左一右地围住,一边往屋里走着,一边关切地嘘寒问暖。
留下爷孙三人在屋外,先是面面相觑,随即都识趣地跟着进到屋中,等候随时而来的安排。
果然,还不到一刻钟,荣安公主就发了话。
先给谢铮安排了活计,又为驸马谢淮裕做了安排,就连年幼的小世子都有事要办。
待到爷孙三人纷纷离去后,才又跟王氏一起关切纪芜。
“母亲、娘,我真的没有任何不适,若非今日夫君将太医带回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又怀了身孕。”
毕竟,打从她跟谢铮商议妥当,决定只生一个孩子以后,他们俩还是挺仔细的。
只是没有想到,几年时间过去,夫妻二人仍是如胶似漆,整日里黏糊得紧,偶尔也会有十分荒唐的时候,于是就……
“没有不适便是最好的,眼下我与驸马皆在京中,若有什么事,你尽管派人去府上。”
“你母亲说得对,”王氏接过话来,“如今伯府内的大小事宜皆有你弟妹料理,我清闲得很,有事也可以叫为娘过来。”
纪芜笑着点头,“好,您二位就放心吧,若真有什么,我绝对不会客气的。”
傍晚,一大家子一起用了晚膳。
原本,王氏想把外孙接到伯府去住两天,可如今小世子已经开蒙,明儿个得跟着先生读书,也只好作罢。
两辆马车驶离定国公府,一辆向公主府归去,另一辆则回永安伯府。
晚间,沐浴之后的夫妻俩靠在床上,正说着话。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夫妻俩的目光落向内室的门口,不多时,一个小小的人影探进头来。
他的目光与纪芜相撞,顿时露出欢快的笑容来,“娘,我想跟您一起睡。”
说完,他又仰脸看向谢铮,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爹,能不能不趁我睡着,把我送回去?”
闻言,纪芜笑着看向自己的枕边人。
不得不说,在有些事情上,谢铮与他的父亲驸马谢淮裕还真是一脉相承。
不同的是,年幼的谢铮性子沉稳,想缠着自己的母亲却被父亲阻碍时,只会跟父亲斗智斗勇。
可年幼的小世子,性子既不像谢铮,也不像纪芜,倒有几分荣安公主的模样。
不仅如此,这孩子极其早慧。
寻常孩童大都从三岁开始启蒙,他两岁的时候就已经识得不少字了。
虽然如此,纪芜与谢铮还是遵循其他人家那般,三岁才正式为儿子开蒙。
也因此,当他想缠着自己的母亲,却遭到父亲阻碍时,他不仅会斗智斗勇,还会索性戳穿。
反正,他只是个小孩子,暂时还不需要脸面。
但他的父亲在母亲面前,有时候还是要脸的,所以他的小伎俩能够得逞,可以缠着自己的母亲。
如此想着,小小的人儿迈过门槛,一步步向着床边走来。
一步,两步,走得越近,他冲着父亲谢铮的笑容就越大。
正当小世子以为,这次的“计谋”也能得逞时,就听见清冷的声音淡淡传来,“你睡姿不端,不将你送回去的话,你母亲会睡不好的。”
“我……我改了的!晌午祖母还夸我睡觉老实呢!”小世子不服气地瞪大眼睛。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床这么大,我这么小,定不会扰到母亲的!倒是父亲……”
小世子伸出双手,夸张地比划着,“您这么大~您在这里,母亲才会睡不好的。”
他说完,像是为了肯定一般,还自己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噗嗤”一声,纪芜笑出声来。
谢铮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语气依旧淡淡,“你母亲怀了身孕,需要我的陪伴,这样吧,今天可以不把你送回去。”
“真哒?”小世子眼前一亮,嘿嘿笑着来到床前,迈开小短腿往床上爬,“我就知道,父亲您最好啦!”
几下爬到床上,小世子慢慢挪到母亲身旁,试探着伸出小手,摸在她的肚子上。
如今月份尚小,自然什么都感觉不到。
虽是如此,他却并不失望,而是满怀期望地看向纪芜,“母亲,您能给我生个哥哥吗?”
“祖母说,您只能生一个管我叫哥哥的孩子,但我觉得您那么厉害,要不然努努力呢?”
纪芜忍不住失笑,“咳……这事,恐怕我努力不来,为娘只能生一个管你叫哥哥的孩子。”
“好吧,”小世子叹了口气,低头在母亲的肚子上亲了一口,“那就我来当厉害的好哥哥吧。”
小孩子的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完以后,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不必纪芜开口,便自己选好位置,乖乖躺好,很快就睡了过去。
对此,夫妻俩已然习以为常,不由得相视一笑。
谢铮抬手,灭掉屋中的光亮,待纪芜调整好位置后,将母子二人揽入自己的怀抱中,与他们一起睡去。
一夜好梦。
转天一早,谢铮率先醒来,瞧见纪芜睡得正香,便轻手轻脚地将儿子从床上拎起,向外走去。
来到外室时,被他拎着的小世子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父亲,我也想要练功。”
谢铮将他放到地上,大手牵着她的小手,“为何忽然又想练功了?”
既然三岁开始启蒙,自然也就能够练功,只是那时候,小世子不想习武,谢铮便由着他了。
“嗯……我昨晚说要当厉害的好哥哥,祖母对我讲过,君子应守信。”
闻言,谢铮垂眸看他,眼中闪过笑意,“那好,为父亲自教你。”
于是从这日开始,每天的清晨,定国公府的练武场内,总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偶尔,还会有一道纤细的身影,挺着隆起的肚子,坐在椅子上,笑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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