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安只听到这一句，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自己已经尽力了，至于龚景川能不能圆了鲁奶奶的心愿，就看他自己的努力和袁晓丽的心意了。
从私心来讲，她自然是更看好龚景川，谢英睿虽然也是青年才俊，但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有些提防与猜疑，让她不太舒服。
但这终归是袁晓丽自己的事情，无论最后选择谁，只要能够幸福，她都会送上真心的祝福。
第二天，乔慕安刚到办公室，就看到了等在门口，一脸焦急的张斌。
“张叔，你怎么过来了，是项目出了什么事吗？”
乔慕安知道张斌的项目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见他出现在这里，十分意外。
“是。也不是。”张斌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明白了乔慕安话中的意思，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不是？”乔慕安被他的话绕晕了。
张斌解释道：“不是我的项目，是你的项目审批已经通过了。”
“这不是好事吗，还有什么问题？”乔慕安有些疑惑，张斌的表情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张斌下面的话就让她皱起了眉头。
“立项虽然成功了，但项目资金被砍掉了一半！”
“什么？”
看到乔慕安惊讶的表情，张斌轻叹一声：“上面说是因为杜建波已经在丙型肝炎病毒的项目上用了不少经费，现在国家经济形势紧张，不能够随意浪费。”
乔慕安扯了扯嘴角：“可是一半的经费只够采购设备，耗材和药物要怎么办？”
“上面的意思是让你利用杜建波项目剩余的物资来研究。”
乔慕安只觉得十分荒唐：“我们的研究方向根本不一样，他的剩余物资对我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张斌的表情更加难看：“我们也提出了质疑，但负责人说经过调研，这些经费完全够用，让我们不要辜负高主任的信任和期望。”
乔慕安恍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果然是高芳雅！”
她的目光暗了暗，突然转身离开。
张斌有些意外：“小乔，你去哪里？”
“我去找她。”
乔慕安挥了挥手，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知道，既然上面的文件已经下来，现在去找高芳雅也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但高芳雅既要故意给自己使绊子，还想留下爱惜人才的美名，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今天高芳雅要在会议室召开本次调研的总结汇报会，乔慕安赶到时会议还没有开始，但是参会的人员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见到乔慕安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高芳雅的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乔研究员，你有什么事吗？”
乔慕安嘴角带笑，眼中却满是冷意：“自然是多谢高主任的鼎力支持，才让我的项目顺利通过了审批，成功立项。”
高芳雅意外地挑了挑眉，但很快恢复了以往和善的表情：“你客气了，支持国家医疗事业的发展本就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见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乔慕安嘴角笑意不变，声音却抬高了不少：
“高主任确实高瞻远瞩，不仅要考虑医学发展，还要考虑财政形势，想必经过您这一次的调研，我们院里的项目经费应该都要砍半了吧。”
原本正看热闹的众人，闻言纷纷变了脸色。
能够在这里坐着，谁的手中没有一两个项目？
听到乔慕安这么说，他们不禁怀疑起高芳雅开会的真实目的。
难道总结汇报是假，削减他们的项目经费是真？
高芳雅的面色终于有了波澜，无论是乔慕安知道消息后忍气吞声，还是大吵大闹她都有办法把事情轻松解决。
但没想到乔慕安竟然当众给自己带了一顶高帽，还牵扯到了这么多人的利益。
“这也不是绝对的情况。”高芳雅笑容有些僵硬，顶着四周怀疑的目光解释道。
乔慕安自然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地蒙混过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我记得高院士手下也有一个项目在进行审核，以高主任的大公无私的性格，经费不会只留了三分之一吧？”
众人的脸色又是一变，原因无他，高永昌这次的新项目实在是阵仗太大了，在院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立项时提交的方案十分复杂，目标远大，不仅审批成功快，更是直接批了百分之一百五十的预算经费。
原本众人不应该知道的这么详细，但正值杜建波出事，高永昌一派出现危机，为了提振人心，表达上面对他的重视，审批刚一下来就宣传得人尽皆知。
如今再听到乔慕安的话，众人的心思十分复杂。
仔细想来，高永昌的项目审批就是在高芳雅来了以后才下来的，谁知道这中间有没有动用什么关系？
高芳雅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眼神中满是警惕和威胁：“高院士的项目和你不同，他是全新领域的研究，不像乔研究员还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
乔慕安“哦”了一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高主任的意思是，只要有人项目失败，以后再想继续研究就都只能用一半的经费了？”
听到这句话，其他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谁能保证自己的项目一定成功呢？
失败才是大概率事件。
若是第二次研究直接经费砍半，那岂不是更难以成功？
难道以后只能寻找没人研究过的新方向了？
高芳雅自然不会承认：“乔研究员误会了，我从来都没说过这样的话，项目经费的多少肯定还是要看具体的情况。”
乔慕安的眼中闪过嘲讽之色：“既然完全不同的方向都只能用一半的经费，那什么样的项目可以获批完整的预算呢？还望高主任解惑。”
这时，众人才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乔慕安项目申请的内容大家都是知道的，原来是她的项目经费被砍半了。
再想想之前她和杜建波与高芳慧的冲突，所有人看向高芳雅的目光都有些变了。
被这么多人看着，偏偏乔慕安还不吵不闹，高芳雅再不满也无法发作，只能推脱责任：“我只是负责项目的前期调研工作，经费审批是审核组多方考量的结果，我也没办法提出标准。”
乔慕安眼睛一亮，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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