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看着容太傅,诚心问道:“父亲为何会觉得,您亲自说好话都没用,我去说和却会有用?”
容太傅:“沈相想娶你的事情,云家人也是明白的,如果你前往,有沈相这个姐夫,云家可能重新权衡这桩婚事。”
“且先前云家就是不满世泽同你关系不佳,若你去了,也好表示你与世泽再如何闹,也依旧是亲姐弟。”
容枝枝:“可此事女儿半分把握都没有,若事情不成……”
容太傅道:“放心,只要你肯去说和,便是事情不成,我也不会责怪你。”
容枝枝松了一口气:“那好!想来云家这几日,还在气头上,我过几日再去,父亲可让库房备些礼物,我一并带过去给云家姑娘赔礼。”
好端端地叫人家受了些恶心,是要送点东西的。
容太傅见容枝枝愿意去,看她也顺眼了几分:“你能懂事最好,世泽好,对你也只有好处!”
“他如今虽然糊涂了点,但早晚是会懂事的,你好好帮他,待你成婚后,他这个娘家人,自然也会为你撑腰。”
容枝枝心下不屑,根本没指望容世泽,他不给自己添堵就不错了。
只是对容太傅的话,她依旧不动声色地应下:“女儿明白了。”
容太傅满意地离开。
待他走了之后,朝夕撇嘴问道:“姑娘,您难不成真的打算上门去说和?”
容枝枝:“上门是上门,说不说和,那不是看我心情?”
她是没准备说和的,只是父亲下了命令,不妨糊弄一番,免得父亲不依不饶。
这会儿玉嬷嬷进来。
对容枝枝禀报道:“姑娘,如您所料,赵婆子这几日一直忧心忡忡,今日更是开始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看那样子怕是要出逃。”
容枝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轻声笑道:“王氏本就怀疑赵婆子的忠心,赵婆子跟着容姣姣一起去诗会,想来这诗会上叫我丢人,也是赵婆子献策。”
“待王氏出来之后,定是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还会以为,赵婆子是与我早就串通好了,故意叫容姣姣名声扫地。”
玉嬷嬷:“赵婆子想来就是明白这些,她知道等夫人从祠堂出来,自己定是活不了,这才想逃走。”
容枝枝低声吩咐了几句。
玉嬷嬷称是,便退下了。
……
不出容枝枝所料,赵婆子当晚便背着包袱,对门房说夫人特许了她回娘家看看弟弟。
门房知道她是夫人身边得脸的人,自然是不会想到她想逃走的,更是不敢得罪她,立刻让了路。
赵婆子慌慌张张地从后门出去。
刚转过一个小巷,便叫人捂住了口鼻,晕了过去,叫麻袋装了扛走了。
……
翌日宫中。
小皇帝处理着国事,长吁短叹,他发现相父近日里越来越懒,除了棘手的国事,其他的都丢给了自己。
眼看这会儿沈砚书还不知道低着头,在图纸上画什么。
小皇帝把头凑过去:“相父,您做什么呢?”
沈砚书将他的脑袋按回去,淡声道:“看你的奏折。”
小皇帝犟了起来,非要瞧个明白:“有什么是朕这个一国之君不能看的?”
这一看,便见着画着院子的图纸。
但见高台之上,百花齐放,似是一座绝美的空中花园,而沈砚书也刚好画完停笔。
永安帝纳闷地道:“这是什么?”
沈砚书收起了图纸,没理会他,递给乘风,淡声道:“拿去太傅府,给县主瞧瞧,可还满意。”
见没人搭理自己,帝王有些恼火,指着乘风道:“你说!这到底是什么!”
乘风哪里敢忤逆陛下?
便直言道:“主子给南阳县主画的图,若是县主满意,便要动工将相府内,她将来要住的院子,改造成这般了。”
永安帝眨眨眼:“那便是说,相父您要成婚了?容家大姑娘终于开窍了?”
沈砚书面上一热,语气清冷:“陛下年纪还小,这不是你当过问的事。”
小皇帝气得直哼哼:“你将国事都丢给朕的时候,说的却是朕长大了!”
沈砚书没理他。
乘风问道:“相爷,这图纸说是您亲自画的吗?”
沈砚书淡声道:“说是工匠画的。”
如此会更稳妥,他显得过于上心,她难免会起疑心,怀疑他娶她,并不只是想看病那么简单。
乘风:“是。”
永安帝是个聪明皇帝,眼下便已经瞧出,相父大抵是用了点小心机,才叫容枝枝答应了求婚。
这会儿宇文湛进来禀报:“陛下,相爷,近日里齐家的族老,在内狱闹事,偏说是南阳县主害玉曼华流产,要我们拿了县主审问。”
“我们与他们好说歹说,说是玉曼华自己所为,他们都不相信,胡搅蛮缠,您看此事如何处理?”
沈砚书冷冰冰地道:“何处不好处理?”
宇文湛听出相爷有些不快,提心吊胆地道:“齐子赋虽然做错了事,但齐家祖上是有功的,那齐九祖叔公年纪太大,也不好推搡……”
沈砚书:“内狱的刑具生了锈?”
宇文湛松了一口气:“下官明白了!”
有了相爷的吩咐,事情便简单了。
沈砚书淡声道:“若是这点事你都怕担责,日后这个内狱的统领,你不必做了!”
宇文湛吓得冷汗流了出来:“相爷放心,下不为例。”
沈砚书:“去吧。”
宇文湛:“是,下官告退。”
小皇帝哪里会不知道,沈砚书如此动怒,除了是因为宇文湛有些窝囊,更是因为事关容枝枝?
永安帝支着下巴,嗤笑:“想来齐家人如此,并不是为了玉曼华,也不是为了那个孩子。”
“他们是故意做给容家看的,想让容枝枝获罪,走投无路,求他们收手。”
“他们便好借此逼迫容枝枝回到齐子赋身边,给他们家求情!这心思,真是九转十八弯。”
沈砚书语气清冷:“打一顿,他们便什么都不想了。”
好在玉曼华兄妹复国的事,也快结案了。
小皇帝面皮抽了抽,见他对容枝枝的事这样在意,有些吃味地问道:“相父,如果朕和南阳县主一起掉进河里……”
沈砚书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淡声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陛下身为皇帝,肩负国之大任,若轻易落水,便是臣平日里将陛下并未教好,既如此……”
永安帝知晓相父接下来,怕不是命自己去处理完了国事去抄弟子规,就是要自己去抄帝王策。
小皇帝急得脸都红了,连忙摆手道:“其实朕不过是虚晃一枪,假装掉进河里,但是并没掉进去!”
“朕还命人,将南阳县主立刻救了起来,为她找来狐裘,端来姜汤,备好汤婆子,免了她感染风寒令相父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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