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眼皮一跳,突然想起陈宗辞跟宋修诚的关系。
若不是能源公司的收购案,几乎没几个人知道他俩关系不错。
周稚京微微瞠目,头皮一阵发麻。
好似有一张无形的网,朝着她压下来,将她紧紧缠住,所有的抵抗都是无用功。
所以,陈宗辞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她的?
陈秉钧怎么就那么巧的在她出事前后,被调职到海荆市。
当时她在九州已经混不下去,只能放弃一切,跟着姑姑他们一起到海荆市重新开始。
“你……”她说不出话。
只觉得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是不是都有他算计的成分,而她现在所做的,是否也在他的圈套之中。
陈宗辞浅浅吻她的唇,说:“我现在对你这副身子还有点兴趣。乖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些好处,我也不是那么吝啬的人。”
周稚京这会脑袋空空的,木然的接受他的亲吻。
她冷却下去的身体,又逐渐的开始发烫。
她闭着眼睛,脑海里反复闪过一些旧事的画面。
她好像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很普通的一只杯子,杯身上是拙劣的印花,使用率应该很高,印花已经抹掉了一半,杯口还有个缺口。
她记得她妈妈会把所有带缺口的东西丢掉,因为不吉利。她小心翼翼的转动杯子,将那小小的缺口转到另一边,然后喝了一口水,声音小小的,带着怯懦,回答他,“我叫陈只。”
她在这附近混迹了好多天,她知道这对父子姓陈。
果然,男孩露出温暖灿烂的笑容,说:“好巧,我也姓陈。”
是啊。
如此有缘,不如就把她留下,成为家人吧。
……
这场暴雨像是老天的惩罚,一直下到早上都没停,别墅一楼被淹了,家具都泡在水里。
周稚京和陈宗辞一时半会走不了,通讯也没恢复。
四个人就这样被困在别墅里,出不去。
也无法了解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东轲村就那么大,这里两栋大别墅全村人都知道,村干部救援的时候,肯定会安排人来这边看看哑婆婆。
所以不怕没人过来。
周稚京裹着衣服出去看看情况,在二楼看到哑婆婆和她的孙子在交流。
两人用的是手语,周稚京不是很看得懂。
她就站在台阶上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还是哑婆婆的孙子先看到她,“周小姐。”
周稚京:“陈总有点发热的迹象,这里有药吗?”
幸亏哑婆婆足够细心,这别墅里什么都有。
哑婆婆去拿药的空挡,周稚京跟哑婆婆的孙子聊了一会,问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我叫钱莱。”
聊完,他才腼腆的做了自我介绍。
周稚京笑了下,说:“这名字好,肯定很多人喜欢叫你的名字。”
钱莱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憨笑着说:“那你喜不喜欢叫?”
男生的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纯粹,也很直白。
话音刚落,陈宗辞的声音从上头飘下来,“名字确实取的不错。”
音色沙哑,语调冷清。
周稚京敛了笑,不再跟钱莱说话,低下头自顾上了楼。
行至陈宗辞身边时,低声说:“钱婆婆有药,我过去拿。”
说完,她就自顾上去。
钱莱由于小腿上的伤口有点严重,不好淌水,楼下的水位,差不多到陈宗辞大腿。
水位算高的。
外面的雨没有停下的迹象,情况不妙。
就看东轲村的村干部,什么时候能过来。
这次的暴雨,市区内好几处都造成了严重积水,几个乡镇田地被淹。
蒋聿在新闻报道里,听到东轲村发生泥石流,当即停下了脚步,走到客厅。
蒋老爷子挑眉,难得看到自己大孙子,也有关心社会新闻的时候,他喝着早茶,“有什么感想?”
回答老爷子是一句卧槽。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快速的往外走。
看现场记者拍回来的画面,东轲村几乎半个村子都埋了。
他给陈宗辞打了三个的电话,全是占线,看样子人还在里面呢。
他犹豫过后,打给了沈韶棠商量对策。
这事儿,还不能先通知陈家。
陈宗辞近来被人针对,保不齐就是自己人干的。
要是让人知道陈宗辞现在被困在东轲村里头,指不定会有人想要乘机下手。
两人商量过后,沈韶棠安排了人去支援。
……
陈家老宅。
陈老太打完陈宗辞之后,彻夜坐在祠堂内,等天亮了才出来,第一时间询问管家陈宗辞的情况。
管家面露难色。
“他跑出去了?”
管家点点头。
陈老太咬了咬牙,说:“你去把他手上在用的卡全部给我停了。”
这一次,老太太不打算再纵容。
“是。”
夜里的暴雨,陈宅内也有多处积水,湖水高涨。
老太太吩咐了管家把事情处理好,就自顾进了佛堂,闭门不出。
盛太太那边,也只是打了个电话,表示歉意,不能亲自送行。
盛太太和两个女儿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北城。
由于入会的事儿,周茜也要去一趟北城,便与之同行。
上飞机之前,她给周稚京打了好几个电话,一个都打不通。
这事儿,还不能随随便便拜托给别人,想到昨晚上汇演结束的时候,陈宗辞也没有出现,她便猜测他俩估计是在一块。
去北城的飞机上,周茜时不时的看向盛洛卿。
有一次还被她撞个正着,盛洛卿很淡然,朝着她笑了笑。
周茜摸不透这小姑娘的心思,在心里暗自叹气,安慰自己,顺其自然,有些事情越是干预越是起反作用。
……
到了傍晚,雨势又逐渐变大。
周稚京站在三楼小厅的窗户前,看着外面密集的雨水,不由的皱眉。
一天过去了,没有人来救他们。白天,他们整理了一下物资,还算丰盛。
四个人,熬个三五天不成问题。
手机信号依旧是无,显然情况很糟。
晚上,哑婆婆炒了两个菜,四个人简单吃了点。
饭后。
四个人就各自回房间休息。
现在除了等,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哑婆婆找了几根蜡烛,在小厅里点了一根,在卫生间门口点一根。
又给了周稚京他们两根。
周稚京盘腿坐在蜡烛前,盯着晃动的火苗,有一种荒唐感。
甚至像一场末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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