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备的意思是你的工作没做好,关心的意思是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态。
这一下子就把曾德浩的思维拉回到了他此刻面临的问题,于是,情急之下,开始了否认。
“没有,我自己没啥事,我能有啥事?”
陈勃笑笑,没有急着否定他,而是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这个时间大概是三十秒的时间,如果没有这个缓冲,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呛呛起来,而这又会陷入到另外一个不受陈勃控制的话题中。
这三十秒是给陈勃自己的,也是给曾德浩的,那就是让他自己想想,他说这话有底气么?
你是真的没有问题吗?
沉默有时候真的不如即时的辩论,因为那个时候大脑是兴奋的,也会顺着一个话题源源不断的提供思路的,可是一旦停下来,大脑思维就会发散,就会停止前进,而思维接着就会四散蔓延,思考着对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结果就是完全陷入到了对方设计好的程式里。
“曾局,有事也好,没事也罢,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得站好一天岗不是?下面的工作你确实懈怠了,派出所这么做对吗,你说那些人没有采取什么过激行为,但是一旦出了事,那即是大事,谁来担责,谁为最后的结果负责,难道出了事就是几个记过和处分就完事了,老百姓可是真真切切的承受到了血淋淋的结果的……”
或许这些大道理在他们这些人中间讲起来确实有些装逼了,可这就是政治正确,谁敢说陈勃说的不对吗?
这样的道理谁敢说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金科玉律?
所以,一旦有人拿着这些道理来压你的时候,你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因为这也是他们最后的大招,这是利益谈不拢时最后的杀手锏。
如果你有更厉害的杀招,可以反驳,但是如果没有,最好是乖乖就范。
曾德浩没有什么杀招,所以在陈勃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没有再说别的,至此,这场谈话的主动权完全的掌握在了陈勃的手里。
“案子有结果之前,谁也不能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扰乱别人的生活,至于赔偿的问题,那是法院的事,法院怎么判,滕家就怎么赔,曾局,你觉得呢?”陈勃问道。
曾德浩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点点头,一句话没说。
陈勃接着又说道:“县里这段时间人心惶惶,今天说这个被抓了,明天说那个被抓了,这都是谣言,曾局,我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你的工作能力,要不这样,找个机会,我请市纪委秦书记吃个饭,你当面向她汇报一下工作?”
陈勃的大度让曾德浩有些意外,非常的意外。
这个所谓的汇报工作,其实就是当面认个错,表明自己的态度。
陈勃说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了,那就是自己的问题没有严重到非要拿掉自己的地步,或者说,市里是想给自己机会的,这个结果对曾德浩来说,那简直是意外之喜。
“真可以吗?”
“咳,我和秦书记也算是老相识了,从我在福相县的时候,她就想让我去纪委,我没去,去了省厅,为了这事,师厅长和秦书记还打嘴仗来着,这都是小事,还是那句话,领导们嘛,还不是要我们一个态度?只要我们的态度好,工作谁还能做不了吗?”陈勃大度的说道。
“对对对,陈县长,你说的对。”
于是,一次相互试探的对话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陈勃许下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以何种方式兑现,那是将来的事,只要是一天没抓曾德浩,那陈勃的承诺就有可以兑现的希望。
但是陈勃从未想过这个饭局的问题,撮合曾德浩和秦信鸥见面吃饭,曾德浩配吗?
陈勃很清楚,但凡自己说出口,秦信鸥都要喷自己一脸唾沫星子。
曾德浩还没走呢,滕水蓉就到了县政府大院了,在门口踌躇良久,终于走进了传达室,而在传达室通知秦欢的时候,曾德浩的汽车驶出了县政府大院。
秦欢带着滕水蓉走进了陈勃的办公室。
“你去哪了,我都回来了,这几步路,迷路了?”陈勃笑笑问道,指了指沙发区,示意她可以坐下,又让秦欢给她倒了杯水。
“我看您很忙,就没想着继续麻烦您了,回去都走了一半了,又不甘心,就又回来了……”
秦欢端来了水,滕水蓉站起来双手接过来,放在茶几上,一口也不敢喝。
陈勃看向秦欢问道:“你晚上没安排吧?跟我去一趟滕家村,另外,你给曾德浩局长打个电话,让他晚上不要安排其他的事了,就说我找他有事。”
滕水蓉看着陈勃安排这些事,都是关于自己的,来时的紧张情绪慢慢抒发掉了。
“陈县长,我能问个问题吗?”滕水蓉怯生生的问道。
“你说,什么问题?”陈勃说完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翻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看了看没什么紧急需要签署的之后,收拾起来放到了桌角。
“我就这一个弟弟,我爸妈对他期望很高,我知道,您是领导,说话肯定算数,能不能不让我弟弟坐牢,只要他不坐牢,您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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