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翾神色晦暗的看着周氏。
“娘……你……”
周氏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刻,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翾娘,实话告诉你吧,阿臣入京赶考时差点被劫匪所杀,幸好被郡主遇上救下了阿臣的命。阿臣与郡主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如果你识相一点,就该主动退出,成全阿臣与郡主。”
“如今阿臣成了状元郎,身份上与郡主更加的匹配。他们算是男才女貌的一双壁人……”
凭着翾娘对她儿子的一片痴情,她这才将一切真相揭露出来,翾娘肯定会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翾娘越痛苦,郡主看着就会越高兴。
呵,郡主高兴了,他们沈家才会越来越好。
周氏眼巴巴地看着顾若翾,等着她伤心欲绝,痛哭流涕跪在自己的面前,祈求她不要抛弃她这个下堂妇。
顾若翾确实红了眼,也确实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她。
“不,不可能。阿臣不会移情别恋背叛我,喜欢上别人的。娘,你是在骗我,对不对?我不相信。呜呜,阿臣明明那么喜欢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的女子?娘,你去劝夫君,让他别抛弃我。”
周氏心里的优越感蹭蹭地往上升,她儿子就是厉害啊,竟然引得一个个女子,为了她儿子如痴如狂。
瞧瞧这翾娘痛哭流涕的模样,啧啧,可真是可怜啊。
她仰头得意张狂地笑着……
顾若翾从床上慢慢的起身,一把抓住了周氏的双手。
她期期艾艾,满脸凄苦。
“娘,没有他的日子,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娘啊……求你别让夫君抛弃我。呵……周氏,这一番演戏,是否满足了你虚荣的情绪?”哭泣戛然而止,顾若翾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似笑非笑带着嘲弄的目光看着周氏。
周氏的笑声陡然停止,她睁大眼睛看着翾娘,这一刻她才看清楚,翾娘的脸上哪里有半滴泪痕。
“……你,你……”
顾若翾满脸讥讽,一改往日的委曲求全怯弱胆小。
“娘,你终于不装了是吗?”
“你终于实话实说,扯开了这层遮羞布啊?这些天与你们演戏,我也挺累的。”
周氏皱了皱眉,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若翾:“你……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顾若翾挑眉:“我不是这个反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让我要死要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你,让沈聿臣不要抛弃我不要休了我,让我成下堂妇吗?还是说,你要让我放个鞭炮,庆祝一下我夫君与婆母,是怎么背着我,与尊贵无比的芳华郡主勾搭上,欲要休弃我这个孤女为下堂妇,为她这个高高在上的芳华郡主腾位置吗?”
她扭头看向坐在屏风那边的秦诗柔。
“芳华郡主啊……多么高贵显赫的身份啊。原来,沈聿臣这是攀了高枝啊……真是好高的高枝啊。”
她声音里满是嘲弄与讽刺。
周氏听着只觉心惊肉跳,唯恐惹怒到了秦诗柔。
她扬手便要朝着顾若翾的脸颊扇去。
“贱妇,你给我闭嘴……郡主岂是你能讥讽的。”
顾若翾抬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巴掌狠狠地还了回去。
“这一巴掌……合该送给你。”
周氏几乎都懵了,她瞪大眼睛怔愣地看着顾若翾:“啊,你……你怎么敢打我?我可是你的婆母……你的长辈。你这个贱妇,你怎么能这样大的胆子?你这是忤逆不孝啊,我……我一定要让阿臣休了你这个目无尊长的毒妇下堂。”
脸上的刺痛让周氏倍感屈辱。
她气得浑身都止不住发抖。
她忍不住挣开顾若翾的手掌,手指便要往她脸上挠。
顾若翾狠狠地将她推开。
“这几年,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全都是一场笑话。就算是一条狗,相处久了,也该能培养出几分忠诚与情意吧。可惜啊,你比狗还不如,那颗心从始至终都是黑的……”
周氏摔了个狗吃屎,她跌坐在地脑袋一片空白。
她怎么都没想到,翾娘居然敢对她这个婆母动手。
当真是反了天了。
她当即便号哭起来,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没有天理了……这做媳妇的居然敢打婆母。我要去报官,我要让官府将你抓起来……”
顾若翾冷笑一声:“好啊,去报官吧,让这京都世家大族都好好看看,沈聿臣高中状元后,是如何抛弃糟糠之妻,勾搭上尊贵无比的芳华郡主的。”
周氏的心猛然一抖,她脸色泛白的看着顾若翾:“你……你怎能如此的刻薄蛮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好好一个性情软糯的人,怎么突然就犹如变了个模样?
这幅架势,大有一种要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我这样刻薄蛮横,还不是你们逼得?曾经我是对沈聿臣体贴入微,小意温存。是对你孝敬贴心照顾,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你们为了权势,攀附上相府高枝,欲要抛弃我这个糟糠。就算是一只兔子,被逼急了还要咬人呢。”顾若翾冷笑连连,她也不与周氏再废话,直将矛头对准秦诗柔:“郡主,你今日来,想必不是单单看戏这样简单吧?”
秦诗柔没想到,沈聿臣的这个发妻居然会这样厉害。
她不由得微微蹙眉,阿郎不是说,他的糟糠之妻是个性情软糯,胆小怕事没有任何见识的农村妇女吗?如今……她倒是伶牙俐齿,犀利强势。
她如今还敢动手,打了自己的婆母。
当真让她意外至极。
她也懒得与这个翾娘废话。
“本郡主,自然不是单单来看戏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那就该明白,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劣势之地。你若是个聪明的,就该自请下堂……腾出沈夫人的位置。”
“本郡主向来不是个好说话的,如今,本郡主给你两条路走。第一,你自请下堂,寻个自己的错处,让阿郎休了你。第二,则是由我出手,料理了你,让你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
顾若翾彻底被气笑了,这秦诗柔的口气真是好大啊。
不过是一个郡主罢了,居然拥有了生杀予夺的大权吗?
仿佛一条人命在她眼里,犹如一只蚂蚁。
她想碾死,不过是动动手指头而已吗?
“若我说,两条我都不想选呢?”顾若翾一字一顿回道。
秦诗柔彻底的没了耐心,她眉眼间溢着的满是阴鸷:“你一介低贱的贫民出身,本郡主愿意给你一条生路,你就该感恩戴德跪谢离开。没曾想,你却如此的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郡主不客气。来人,赐她三尺白绫……将她绞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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