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落笔题字。
秦执目光却忽然落到床榻旁的宣纸上。
无怪他觉得少了些什么。
光他一人作,终是少些雅兴。
他浅饮一口茶水,对她开口:“表妹,还有一事劳你。”
“表哥尽管吩咐。”
于是秦执将笔放入她的手间:“早前决定刺于表妹肩臂,不好动手,如今。”
秦执瞧着丽人身后大片的牡丹花。争奇斗艳,竞相开放。
落在灼灼之光下,光洁又圣意。
却是没了落笔之地。
他顺着花尾望去,视线落于她乳下三寸之地。
今后,但凡他握住她的腰肢,就能触手可及。
这位置,也算让人满意。
秦湘玉恢复了些许知觉,可长时间手臂不动,已经微微酥麻。
以至于,笔尖在手上微微颤动。
她不解的望向他。
烛火映在她微润的眼中更显斑斓,比之绽放牡丹,不遑多让。
他伸手握住她微微颤动的手。
带着她题下自己的字。
题完之后,方才点点头。
“画工比之当年,有所不及,不过,尚算满意。”
“表妹,今日我赐你最喜之花,你可欢喜?”
他朝着她问。
像是想到什么,他又自语:“瞧我,竟是忘了,表妹看不到这靡艳之景。”
“罢了,待我刻完,再与表妹共赏美景。”
秦湘玉本来以为躲过一劫,没想到秦执竟然还要给她刺青。
就方才她感触到他作画那大片的位置。心下不由颤颤。
这要满刺,她……岂不要痛死。
这古代刺青与现代相去甚远,那可真的是拿银针一针针扎下去,上色渲染,如此反复几次,才算完工。
要说不惧,是假的。
她望着她,不知不觉软下声音,连眼中都带了泪:“表哥,可不可以,不刺。”
光线太亮,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过他久久未语,秦湘玉心下就了然了。
秦执决定的事情,谁能动摇?
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垂下眸子,“请表哥,刺罢。”
秦执方才又换人叫了水,净了手,这才开始文绣。
“表妹且忍着些,第一次。”
“手艺不熟,表妹担待。”
秦湘玉现在连害怕都生不出了。
反正,这铡刀早晚得落到她头上。
无论她怯与不怯,都会发生。
秦执的手并握六支银针。
当第一针落下的时候,秦湘玉想,尽管她做足了准备,可在这一刻,依旧痛的掉泪。
不仅是身体。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灵魂上,抽离了。以至于,她可能穷极一生,再寻不回。
而又有什么东西,在她灵魂上,烙下了。甚至于,她直至死亡,都不能抹除掉。
“秦执。”
我恨你。
她望向他,眼中是灼灼烈火。
秦执抬头看她,目光依旧极淡。
“表妹想说什么?”
她摇了摇头,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他以为她是因痛所以落泪,放柔声线:“表妹且忍忍,很快就好了。”
这厢之后,两人不再说话。
直到盛京小巷五更鸡响起的时候,秦执方才完成作品。
烛火已经燃至尾声。
当最后一支烛火熄灭的时候,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
云蒸霞蔚,如烟若雾。
有朦胧的光线顺着窗柩投入屋中。
屋内屋外辉映成景,满目牡丹竞相绽放,一时间,竟压过满景霞光。
秦执情不自禁,生出孟浪之举。
只瞧他微微躬身,在那盛开极妙的牡丹枝头,落下一吻。
而秦湘玉似有所感,微微一颤。
仿若雨触海棠,惊落满园春光。
光线暗淡,只闻得秦执微微嘶哑压抑的嗓音:“表妹再忍忍,我替你擦身。”
床上之人微微颤了颤,不语。
天亮起来的时候,秦执叫了第七次热水。
以至于福禄脸上喜不自胜。
他家爷,可算是成了一个男人。
若是日日如此,还愁小公子不出生。
早前那些人还偷偷嘀咕爷不行。
依他所见!谁能比他家大爷更勇猛威武!!!
他忙指挥着人将热水抬到门口,爷不许他们进去。只让送水到门口。
这才低声:“爷,水运来了。”
话音刚落下,门就被人打开了。
福禄见他家大爷挺括的身姿就落在他的眼前,瞧瞧!!!
谁还能比爷更有男人魅力!
刚瞧了一眼,就在秦执冷目盯视下垂了眼。
“你今日兴致很高?”
秦执瞧着湘荷院他那便宜表妹的狗,也是这般围着她转圈圈。
碍眼!
福禄赶紧摇头:“奴才替大爷喜,自然高兴。”
喜?有什么可喜?
不过刚完成一幅完美之作,倒也颇为快慰。
只,当时房间中,只有他一人,旁人当是不知道的。
福禄为何会这般高兴?
难不成……
福禄只觉得爷的目光越来越冷,以为爷是因为他打扰了两人缠绵故而不高兴。
赶紧开口:“若爷没什么事,奴才就先下去了。”
秦执点了点头,觉得他的猜测甚是有些荒谬,定是一宿没睡,加上过于集中注意力,所以导致想法荒唐至此!
揉了揉眉心:“与湘荷院那面报个信儿。表姑娘还要在这面待几天。”
他那表妹多少有些在意那丫头。
算了,就给她几分薄面。
好歹,是他的人。
“是是,奴才这就去。”
秦执瞧着福禄的兴奋劲儿,越发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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