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她还有些愤愤不平,显然是对周凡的遭遇有些抱歉。
周凡摇了摇头,表示不要紧,只要最后给的钱能让他满意就行。
看着周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艾雯也放下了心,在周凡一旁坐下。
周凡看着艾雯有些疲惫的脸,想到对方开了一上午的车,于是便说道:
“艾雯,你要是累了,就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不用在这陪我。”
艾雯听到周凡关心的话语,没在乎他直接称呼自己名字的问题,面上露出一丝喜色。但她随即说道:
“这房子这么大,我不在旁边看紧了,你要是到处乱跑,跑到了哪个小姑娘的房间里去,那可不就麻烦大了?”
周凡回击道:
“这可不是你那山货铺的后院,没这么快就能找到目标。”
艾雯想到昨天在后院里发生的事情,想到被周凡掌控的感觉,不由得俏脸泛红,忍不住在周凡身上掐了一把,周凡连忙躲避。
“你天生就是个打洞的坏东西,哪里有洞就往哪钻,一不留神,就又不知道钻到谁的裤裆里去了。”
她这句话一说,引得前面排队的人纷纷侧目过来。
周凡也被艾雯这大胆的话语吓了一跳,连忙凑到她的耳边说道:
“别瞎说,旁边这么多人都听着呢!”
艾雯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不过她并不仅满不在乎,还向着那些看过来的人挨个瞪了回去。
众人被她看的后背发凉,都赶紧收回眼神,当什么都没听到。
周凡心中叹了口气,这母老虎果然还是母老虎,虽然在自己面前尽力伪装,但是一出门碰到了别人,就立即现了原形。
看艾雯非要在这陪着他,周凡也不再劝导,只是竖起耳朵,倾听着其他人之间的谈话。
这些人当中很多人看起来都是互相认识。有些三两个人围在一起,悄悄低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也并不奇怪,毕竟能请来的最起码都是有些名气的医生,相互之间肯定也多少认识。
相反,像周凡这样谁都不认识的人,反倒是极少数。
他运用起体内灵气,聚集到耳朵之上。瞬间,就有无数的杂音传入了脑袋里。
周凡甩了甩头,稍稍适应,便仔细分辨起了不同人群说的话语。
这些人的谈话里,十有八九都在说着跟病人病情有关的事情。但周凡很快就分辨出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抱着帮病人治好病的目的来的。
或者说,其中的大部分人,抱的都不是这个目的。
“老刘,原来你也来了,这病人的病情你知道多少?有没有把握?”
前方不远处,两人正秘密的谈着话。
这被称为老刘的人摇了摇头,直接说道:
“什么把握?你没听说吗,这病人哪都去了,连首都医院的专家会诊都没办法,什么病都没结果,还问我有没有把握,不是开玩笑吗?”
看着对方不解的眼神,老刘接着解释:
“我来这啊,并不是为了能看好对方的病。说实话,这么棘手的毛病,我可从来没见到过,等会儿仔细的看一看,回去啊,搞不好还能凑篇论文出来!”
问的那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老刘啊,果然是高哇!”
类似的谈话出现在其他三三两两的人群里,大都是抱着这目的。
除了想像老刘一样搜集论文素材以外,还有就是单纯的为了混一个出场费来的。
周凡听得不禁直摇头。
被这些个家伙看来看去,除了耽误时间以外,什么用也没有。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里面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神情严谨的男人。
外面的大夫们都纷纷围了上去。
“冯老师,这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这被称为冯老师的人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声:
“回天无术!”
然后就径直离开了。
众人仿佛都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似的,又都各自返回了原来的位置。
有些为了搜寻论文素材的人明显更加兴奋,而有些则露出了担忧之色。
对于论文来说,对方的病自然越罕见,越没治越好,肯定兴奋。
而那些想要来混出诊费的人,则在担心里面的病人会不会突然死掉,导致自己白来这一趟。
稍候,另一位排上了队的医生被请了进去,众人又开始了等待。
没过多久,这名医生就出来了,众人去问,还是一样的结果。
不过,在这名医生出来后,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去叫新的医生进去。
有些人已经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怀疑是不是病人已经挂到了房间里面。
周凡心里也忍不住开始着急了起来。
要是对方真死了,自己可不就白来了吗?
就这样的又等了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打开。只见张总有些疲惫的脸从房门里伸了出来。
“大家都不用再等了,一起进来吧!”
听到前半截话的时候,周凡心里一凉,但是后半截却又让他燃起了希望。
这才对嘛,一个一个排,要到什么时候去?
趁着众人还在发愣的时候,他赶紧快步走了上去,一马当先,钻进了房门。
外面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往房间里挤去。
一进门,周凡就被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呛的发晕,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当他仔细向着前面看去时,只见前方摆着一张大床,一个消瘦的几乎皮包骨头的老人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这老人就是张正阳了?
看张总的年龄,这张正阳最多应该也就五六十岁,但现在看来,完全就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者。
床的旁边,还摆放着一堆医疗仪器,正各自发出不同的声音。
而在更远靠窗的地方,摆放着几个煎制中药的炉子和一堆药罐。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些原本被甩在身后的家伙们都追了上来,瞬间围住了病床。
周凡依仗着强壮的身体,硬是挤了进去,来到床边。
只见床上那人对众人的到来一点反应也没有,双眼紧闭着。
有些人见状,已经开始对床上的人下了死刑。
站在床头的张总此时看着床上的张正阳,双眼满是心疼,开口说道:
“谁要是能够治好我爸爸的病,不,哪怕仅仅只是缓解一下他遭受的痛苦,我就给谁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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