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五年正月二十,江南行省应聘上岗考核开始
清晨,天刚蒙蒙亮,军营门口就挤满了人。
考场由龙骑卫把守,一旁有锦衣卫协助查验身份以及搜身
人群鱼贯而入
张必文一进军营就傻眼了,军营里摆着一张张小桌子,每隔五步就有一张小桌子,每一张桌子之前都有一个蒲团,是给考生们准备的,和朝廷的科考比起来,差远了。
环顾四周头戴纶巾,衣着儒袍的人数不多,大多都是粗布麻衣,街头小贩似的打扮,还有一些身穿吏袍的人
张必文心中暗笑,一群没文化的土包子,竟然能跟自己这种书生同台,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人群都在自己位置站好,前方点将台,朱标朱樉走上台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吴王殿下。”所有人齐刷刷地跪倒,叩首拜倒
朱标与朱樉落座,铁铉与刘伯温在下首的位置站立“开始吧。”朱标淡淡说道
下面一个龙骑卫吹响牛角号“呜~”
考试的人坐于小桌前,龙骑卫三千多人各自站到一个小桌前,手中拿着卷起来的试卷一切准备就绪,号角再响。
龙骑卫将卷子放到桌上,站在旁边,监督作弊。
朱虎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考场不得喧哗,不得交头接耳,考试时间一个时辰,做完题后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现在考试开始!”
所有人摊开试卷开始考试
张必文自行慢慢地打开卷子,看到上面的题后,傻眼了。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快速扫了一遍题目
“第一题,一个人用车装米,从甲地运往乙地,装米的车一天能走五十里,不装米的空车一天能走七十五里。三天往返五次,问甲地与乙地相距多远?“
“第二题,寺庙里,大和尚吃馒头每人吃四个,小和尚四个人吃一个,这寺庙里大小和尚一共一百人,一共吃了一百个馒头。问,大小和尚各几人?“
下面的题不是算一地的税收,就是如何丈量异形田
张必文心中苦涩,四书五经的东西你是一点都不考啊,好歹有个策论吧
他读书只读圣贤文章,平时对算数等书不屑一顾,他手中拿着毛笔却不知如何下笔。
想看看其他人情况,却发现身边龙骑卫一直盯着自己。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些整日读圣贤书的人全都傻了眼,相反那些小吏却如鱼得水。
一个时辰过去,号角声吹响
龙骑卫二话不说将卷子收走,有的捶胸顿足,有的却大骂离经叛道,考试不考四书五经,不考策论,你考算学。
张必文就是骂得最凶的,大喊太子身边有佞臣,刚喊两句,就被赶来的锦衣卫一拳打在嘴上,张必文感觉牙好像都被打掉了,犹如死狗般的被拖走,等待他们的是三个月的劳动改造。
朱标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朱标了,对于下面的不满丝毫不在意,考完试他们都慢慢离场了,朱标与朱樉等人回到了布政使司,叫来了一百名龙骑卫进来,将答案发给他们,由龙骑卫判卷。
龙骑卫对照着答案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所有的卷子批完
一共十道题,对三道题就可进入下一轮,最后统计了一下,只有一千五百多人进入下一轮。
下午的时候,成绩出来了,布政司衙门前一片欢呼声,那些落选的人,也只能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马和来到门口宣布,下场考试两天后,分三科:施政,律法,税收。
每个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强项选择
门口摆了三张桌子,分别对应政,法,税,通过初试的人纷纷排起了队,选择自己的强项
天黑时,分科结束
朱标看着手中的名单,发现报考施政的人最多,有九百多人,税收有四百多人,剩下几十人报考律法。
“二弟,你看看这人数。”说着将手中的单子递给朱樉
朱樉瞟了一眼说道:“这不很正常么。”
“律法才几十人啊。”
“大哥,你要知道,施政在三科中是最容易的,自唐朝以来,科举考试就是施政策论,大部分人都是读过四书五经的,可能达不到朝廷科举的水平,他们以为考施政就是套用圣贤书,大错特错。“
“相对于律法以及税赋,只有真正有兴趣的人才会去读它,等司法独立铺开,这些人可都是人才啊。”朱樉一一说道。
朱标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说:”既然如此,我们将税收也独立出来,如何?“
“当然可以,到时你可以与刘伯温,铁铉商量,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出来。”
朱樉早有打算将税收也独立出来,既然朱标提出了,那就让他自己去定好了,不能什么事都要朱樉来做,不然以后还怎么当纨绔。
来到第二次考试的时间
考试场地分了三块,考生们有了初试的经验,很快就开始了考试。
施政考的就是摊丁入亩,一体纳粮以及常识判断,最后还要写一篇如果作为知县该如何治理地方的策论
不过要求用白话文写,不得引经据典,要贴合实际去写
这让选择施政考试的很多人整不会了,他们这两天特意恶补了四书五经以及圣贤书,但没想到考试根本不考这些,一个个在桌前抓耳挠腮
律法考的就是大明律以及给出几件案子作出合理判罚,选择律法的都是熟读大明律,对这些还是得心应手
税收考的是钱粮计算以及如何减少农税而提高国家税收,同样是要求白话文。
这次考试时间是两个时辰,时间结束后,龙骑卫将卷子收上去
朱虎宣布道:“考试结束,三日后公布考试结果,众考生离场。”
考生们陆续离开,三五成群地讨论刚才的试题
“哎,完蛋了,我这几日光看圣贤书了,本以为可以引经据典写出一篇策论,没想到要用白话文写,还要贴合实际。”一个考生垂头丧气地说道
“就是啊,后面还有小麦何时播种收割,还有一年一亩地能收多少粮食,我也没种过地啊。”另一个考生唉声叹气
身后一个布衣打扮的人开口道:“这些都是常识,这些都不知道让你治理一方还不得出乱子。”
“是啊,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话坑苦了我啊,朝廷科举八股文我自知没那本事,可谁曾想我会栽在常识上。”
听到此话的考生都纷纷点头认同,他们很多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很多都分不清麦子与稻子的区别。
回到布政使司衙门
朱樉与朱标坐在桌前开始阅卷,铁铉刘伯温也是如此
朱标正认真地看着试卷,一拍桌子气呼呼地说道:“这都写的什么!”
朱樉抬起头问道:“大哥,写啥让你如此气愤?”
朱标指着卷子说:“上面问麦子什么时候播种,这个人居然说做官为何要种麦子?”
“... ……”
“哈哈哈哈”朱樉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见朱标还有些不能接受,朱樉便说:“大哥,这也正常,如今读书识字的人,大多数都是家境富裕之人,每日除了看书就是看书,不知道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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