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原配进门,有她哭的时候!真希望原配没死,如此这般,才叫好戏连台,精彩纷呈!
文氏受不了周围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连忙抓住方众妙的手,暗暗催促。
赶紧的!你不是说要快刀斩乱麻吗?你倒是斩呀!你直接说他们二人八字不合,不能成婚,也就得了!
文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摆脱这门婚事。
刚才,薛良朋的回答已经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等他与女儿完婚之后,他便会让原配带着儿子大张旗鼓地找上门。
夫君看重名声,说不出把那对母子赶走的话。女儿是个痴情种,只会一味妥协。
到头来,她娇生惯养的女儿,嫁了人反倒成了一个平妻,天天被原配和夫君欺压愚弄,还要拿出嫁妆养那不要脸的一家子,活得连个妾都不如!
文氏越想眼睛越是发花,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她用力捏了捏方众妙的手腕。
方众妙拍拍她的手背,问出第二个问题:“薛公子,若是你与纪小姐成婚之前,发现妻儿未死,还平安抵达了临安城,你会如何?”
薛良朋心里渐渐发紧,问道:“成婚之前?”
方众妙颔首:“是的。”
薛良朋看了纪念晴一眼,说道:“那我只能与念晴退婚。我已经说过,我的亡妻是为我父母守过孝的,我负谁都不能负她。”
方众妙赞叹道:“薛公子仁义。”
她看向纪念晴,问道,“纪小姐,你同意他这么做吗?你会逼他休妻弃子,娶你吗?”
纪念晴好歹是个大家闺秀,立刻摇头。
因为太过代入那个场景,她的嗓音微微有些哽咽:“不会的。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礼义廉耻。我若那般做,既违背了法礼,也失了廉耻。我岂能污了左相府的门楣?”
文氏阵阵发黑的眼睛终于有了一点亮光。还好还好,女儿还没傻透。
方众妙轻轻拊掌,愉悦地说道:“大善!你二人都是品行高洁之辈!如此,我就直说了。薛公子,我观你面相,你的妻儿没死,而且他们现在离你很近,应当是找过来了。”
薛良朋好似被雷劈中,表情完全空白。
周围的夫人们爆发出一阵喧哗。精彩精彩!方夫人一开口,戏路就节节上走,高潮迭起!
纪念晴尖叫道:“不可能!他妻儿的坟墓我都见过!我还祭拜过!”
文氏压住女儿的肩膀,厉声呵斥:“你听方夫人说完!”
方众妙看着薛良朋,说道:“我测字很准,我能帮薛公子把他们母子找出来。薛公子,请你写一个字,我现在就给你算。”
薛良朋眨了眨眼,眸底层层堆积着恐惧。谁能想到方辰子的女儿竟是个有真本事的!
她看出来了!
薛良朋的手指在颤抖,久久不敢去拿方众妙递来的炭笔。
方众妙兴味地问道:“怎么?莫非薛公子不想把他们找回来?你舍不得左相府这门好婚事?”
深爱亡妻的戏码,薛良朋刚才已经连演了两场,他怎能说不想?
他假装激动,欣喜,半信半疑,颤颤地接过炭笔,脑子飞快转动,写下一个复杂的爨字。
就问你,这个字如何拆解?
文氏紧张地屏住呼吸。周围的夫人们连瓜子都不敢嗑,唯恐发出声音破坏这场大戏。
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方众妙。
方众妙扫过这个字,顿时笑了。她看向身后的黛石,吩咐道:“拿一张临安城的舆图来。”
黛石飞快拿来一张舆图。
方众妙伸出食指,点着一个方位,说道:“薛公子,这里是宁远侯府,你现在所在的位置。爨字中间两个木,木为东。”
她的指尖慢慢向东移动,徐徐说道:“双木为繁,植物生长最繁茂的时节在谷雨前后,谷雨为辰,为风,为东南。”
她的指尖移向东南方。
“爨字底为大火,大火为正南。”
她慢慢指向正南方。
“爨字头为兴的上半部,四只手抬起一个器物,器物下架设木柴,再烧大火,这是祭祀。”
方众妙垂眸看着自己指尖停留的范围,轻轻往上一挪,点着一座寺庙说道:“祭祀之所并不多,很容易找。是在这里吧,崇福寺?”
薛良朋双目圆睁,面如死灰。若是目光能喷火,舆图连同方众妙这个人,都会被他烧成灰。
他冷汗淋漓,魂飞天外。
见他如此,周围看热闹的夫人们哪能不知道他心里有鬼!这场婚事肯定另有玄机!方夫人又算准了!
活神仙!真真是活活的神仙!神乎其神啊!赞叹声轰然炸响。
文氏站起身急喊:“快去崇福寺找人!快去!”
这就是方夫人所说的快刀斩乱麻?今儿个她真是开了眼!她还以为方夫人会合一合八字,说二人相克,也就草草了结。万没料到方夫人还能把薛良朋的妻儿找出来!
一个字解决所有问题!方夫人的刀子也太快了!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