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迁移的百姓太多了,但我们只有五百万人的计划,分配到的各州县百姓都在嚷嚷着增加名额。
没有分配到的,诸如云南、四川、山西、南直隶等地百姓质问朝廷为什么不迁移他们?没有一视同仁等等。”
“不少地方百姓喊出了只要迁移路上管吃管住,其他条件一样,可以不要安家费。
甚至不少商人愿意倒贴银子买名额进入中南半岛,最高开出了三百两银子一个名额。”
“嗯?”
看着统计奏疏的崇祯抬起了头,看着毕自严的眼中满是惊讶。
他以为是有人借此闹事儿呢,结果是增加迁移名额,属实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穷家难舍,故土难离;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人不离乡,鸟不离枝;
离家三里远,别是一乡风;
人老思故乡,鸟老思巢穴;
丢了家乡口,不如守家狗;
……
一句句都是表达故土难离,百姓不愿搬迁的想法,否则明初的移民也不会用了各种手段了。
他都做好了如果百姓们不支持,那他就强制征召,为此惹怒百姓们也必须完成目标。
可如今不仅几天时间就够了,还有百姓因为名额不够闹事的,甚至说花银子买名额,这简直跟听天书一样。
崇祯看着袁可立和毕自严:“你们的想法呢?”
“陛下,此事臣和内阁、六部尚书聊过,一致的意见是不能开这个口子,我们自然是希望迁移的百姓是越多越好,最好有个两三千万,能加速同化,
但问题也不少,大城及百姓房屋等等跟不上,容易出问题的。
二是迁移百姓太多我们也不好管控,我们不知道同化的过程中会出现哪些问题,人越多越容易出事儿,如果几年后效果还可以,那就再迁移就是了;
三是现在有百姓不要这个了,那迁移去了之后他们的房屋和生活的家伙事儿怎么办?雨季来临,湿热环境容易出问题的。
若是因此死上几百上千,那问题就大了,以后他们会不会那这个安家费的事儿说事儿都不好说。
所以,臣等的意思,暂时先安抚,等热闹劲过了就沉寂下去了,迁移的这部分百姓安稳了,达到我们的预期再准备二次迁移也是可以的。
到那个时候商事完全推动、海外诸国补偿银子到位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大压力了。”
“那就这么定了,等第一批迁移完成之后看了效果后再说。”
崇祯点了点头,无规矩不成方圆,定了就是定了,有了要求就妥协会让百姓习惯,以后更不好搞了,哪怕这个要求是有利的一面也不行。
“继续说说商人买名额的事情。”
听着皇帝问,袁可立看了毕自严一眼:“至于商人们出银子购买名额,无非是看中了中南半岛的市场,
六千万两的安家费都会在短时间内在中安半岛消耗掉,诸如建房物料、置办家伙事儿、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等。
而且一年三熟的优势以及大明的管理,可以预见,中南半岛未来的二十年人口一定会翻倍甚至两倍都是有可能的,这是一个庞大的市场,
只要抢先占领了那里,赚足了口碑,未来真的是可以躺着赚银子的。
其次就是那里的海域优势,不用蒸汽机战船也能到利未亚(非洲)诸国,可以在没有蒸汽机的情况下拥有分一杯海贸的羹。
臣等的意思是既然他们想去,那就让他们去好了,咱们大明的商人总比中南半岛原住民做生意的好,
不是说原住民不好,而是逼着原住民与大明商人接触,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也是利用商事上的优势打压原住民的商事,让他们不得不依靠大明。”
“行,此事你们看着安排,各行各业都要挑一些,不能让他们形成垄断,挑一些优质的,依旧是先到先得,不允许徇私。”
“臣遵旨!”
毕自严立刻回应,而后道:“陛下,臣等还有一个想法,虽然我们不能增加迁移百姓的这个口子,但可以折中,
我们要在那里建数十座大城、城中的酒楼客栈商铺,以及五百万百姓所需的房屋,至少得百万座,这些建设都需要工匠,
朝廷对所有人的房屋进行了规定,普通百姓不得超过三间五架,正常情况下,农村百姓的房屋都是三合院,一明两暗,即中间堂厅,两边卧室。
尺寸大概是宽十二米,进深六米,檐高二米,两坡水。瓦工、木工、泥工等二十人,耗费一到两个月,
既然这样,我们的意思是招募大批工匠进入中南半岛,在国土资源管理部划定的耕地周边集中建立房屋,如此的好处有五点,
第一可以形成流水作业,减少建房所需时间。
一座土坯房需要经过很多流程,诸如筑强夯土和屋顶茅草的收集、夯土工具和平整工具的准备、地基的清理、开建、内外整修等等。
诸如墙体夯筑完成后需要等凝固干涸后才能搞屋顶结构搭建,屋顶弄好也得晾晒几天后才能茅草铺设,
如果十几二十座一起开建,那么就能流水作业,减少等待时间,继而减少建设时间。
其次,节省物料、降低成本,一座房子和十座房子所用物料是一样的,大批量准备肯定比少量的成本要低;
第三,提前建好了,免得百姓去了还要找工匠、因为工匠少而等几个月的时间,出现抢工匠、坐地起价等现象发生,进而出现打架斗殴等。
第四,工匠们都是大明的,那工钱都算是大明百姓赚到了,算是藏富于民的一部分吧。
最后,百姓去了简单收拾就能直接居住了,然后立刻投入到耕种之中,早耕种就意味着粮食从产出,这是我们急缺的。”
“嗯!”
崇祯轻声回应了一声,又思索了几息后看向王承恩:“立刻传范景文来见朕。”
“奴婢遵旨!”
王承恩回应了一声,立刻离开。
而崇祯则是走到龙案前提笔开始画着什么,一张又一张。
这一举动让袁可立和毕自严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们都知道皇帝似乎又有什么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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