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先帝赐婚,就算说不上多恩爱,至少在之前也是相敬如宾。
偏偏从那年开始,从他在寿康宫认识妧卿那个贱婢开始,他就很少回府了。
他倒是一心一意想纳那个贱婢为妾,可惜人家懂得攀高枝,攀上了皇帝。
自打那之后,宣嵘就是更加的阴晴不定,常常连着数月,靖王妃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也不知道他一天在做什么。
直到今年,宣嵘从朔北偷偷回来见了西京二王子,靖王妃才隐隐猜到了他的打算。
她暗自心惊,没想到宣嵘竟然这么大胆,他觊觎那个位置,想要利用西京帮他上位。
可靖王妃什么也没说。
若是宣嵘真的能登上那个位置,那她就是皇后了。
倘若能这样,死几个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哪有战争不死人的。
所以靖王妃没有揭穿他的意思,反而将他偷偷回京留下的蛛丝马迹主动抹去了。
就算宣嵘不喜欢她,但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以后他登基,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靖王妃想着这些,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我们是夫妻,不论你去哪,我都要跟着你。”
“跟着我?”宣嵘蓦然嗤笑,“怎么,指望我日后还能分你点好处?”
靖王妃的心思被戳破,她有些尴尬,但还是勉力扯了扯嘴角:“我说了,我们是夫妻,我...啊!”
她话还没说完,宣嵘就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那狠厉的力道和眼神,靖王妃此刻毫不怀疑,他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渐渐没办法呼吸,脖子像是要被扭断了一般剧痛难耐,脸色涨得绯红。
“啊!”在她快要断气的瞬间,宣嵘将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靖王妃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喉咙火辣辣地疼,白净的皮肤上留着一道骇人的掐痕。
她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着颤。
宣嵘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像扔脏东西一样将帕子扔在了她面前。
“若你还不识趣,本王可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宣嵘那双漆黑得没有一丝情绪的眸子看向她,靖王妃猛地打了个寒颤,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甚至都来不及细想他话中“再杀一次”是什么意思,跌跌撞撞地就推开门往外跑。
太可怕了!
从前的宣嵘虽说脾气不好,但也不会动不动就动手想要杀人。
靖王妃有些恍惚,这真的是自己认识了五年的男人吗?
想当初先帝在时,当今圣上和宣嵘两兄弟是在朝中最得力的皇子,那时她待字闺中,总听人说起恒王冷厉,靖王风流,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她曾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两人,那时的宣嵘有种玩世不恭的气质,他执着酒杯,嘴角挂着散漫的笑意,和一旁的人说着话,那双桃花眼看谁都多情。
无意间被他扫过一眼,靖王妃只觉得脸都要烧红了。
相比之下,宣凛就要冷淡许多,看谁都没什么表情。
之后先帝为几位皇子选妃,她嫁给宣嵘为正妃。
她也曾期盼过与夫君举案齐眉,可嫁人后她才渐渐发现,宣嵘温润的外表下,是颗极其冷漠的心。
偏偏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那个贱婢。
靖王妃越想越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都得不到,而妧卿却能得到一切。
宣嵘以为他能一直瞒着妧卿吗?
她不好过,那他们都别想好过!
靖王妃脚步停下来,蓦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妧卿正坐在院子里,院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靖王妃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她这样的神情,让妧卿一下子就回想起前世死前的场景。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靖王妃看着她的模样,冷冷笑了一声:“真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都是皇上的女人了还敢和王爷纠缠在一起!”
妧卿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向靖王妃的眼神不再害怕,她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靖王妃勾了勾嘴角,“我来告诉你一件事,你也不想被永远瞒在鼓里吧?”
妧卿不感兴趣地转身就想离开,靖王妃却从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放开!”妧卿用力甩开她,厌恶地说道,“如今不是在你的靖王府...”
“你知不知道,当年梁溪城的那场灾荒,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妧卿想要离去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靖王妃眼神逐渐疯狂:“你的身世,王爷早就知晓,可他没告诉你的是,当年梁溪刚刚出现水灾的时候,朝廷就下令派人去赈灾,赈灾的粮食银子也早早就出发。”
“可是那时皇上刚刚登基,朝中还有不少宣嵘的旧党,宣嵘没争夺到皇位,自然心有不甘,所以他们想要给皇上使绊子。”
“而那赈灾的粮食和银子,就是宣嵘派人拦截,才迟迟未送到梁溪。”
“直到梁溪城彻底暴乱,事情闹大了,皇上一面派人去追查那笔粮食的去处,一面重新拨了银子,这才解了梁溪的困境。”
靖王妃放声大笑起来,瞧傻瓜一样瞧着妧卿:“就这样,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妧卿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到头,慢慢蔓延至全身。
她眼眶发酸,嘴角颤抖着。
原来不论前世今生,她的所有的悲剧,都来自宣嵘。
妧卿猛地推开靖王妃,拔脚就要向外走去,却见一个身影急匆匆地从外边跑来。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宣嵘躲闪,又带着愧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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