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一处宅院前,她的情绪瞬间便低落了下来。
宣凛便知,这是她从前的家。
这是一处一进院,东边和西边的厢房已经是破败不堪,门窗都烂了,大堂保存得好完善一些,至少门是完整的。
院子里杂草丛生,可见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宣凛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进去看看?”
妧卿深吸一口气:“嗯。”
宣凛推开门,灰尘簌簌地落下,院子里的杂草已经长得很高了,他走在前边,把那些草踩下来,再让妧卿跟在他身后进去。
大堂的门摇摇欲坠,宣凛小心翼翼地将它推开,跃入眼帘的便是堂中木桌上摆放的两个牌位。
妧卿看见的那那一霎,瞬间湿了眼眶。
“父亲...母亲...”
妧卿怔怔地看着那两处牌位,她的母亲在她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她都没有睁眼看过她的母亲。
可是父亲会经常在她面前提起母亲,会画母亲的画像,会告诉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有多么不容易。
所以哪怕她从没见过母亲,却也知道,母亲是位温柔贤惠的女子,她很爱自己。
妧卿眼泪流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我都没有准备香烛...”
早知道能够回来,她应该去准备好香烛纸钱的。
宣凛朝着刘顺德使了个眼色,刘顺德立马恭恭敬敬地捧着个盒子走进来:“娘娘,皇上都给您准备了。”
妧卿诧异地看着他,想到今日出行是男人安排的,他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妧卿鼻子更酸了,她抽泣了几声:“谢谢...”
宣凛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哄着:“好了,不准哭了,要是你父母在天上瞧见了你这样子,还以为朕欺负你,让你过得不好呢。”
妧卿擦了擦眼泪,柔柔地看着他:“那..皇上等等臣妾...”
宣凛没说话,只是拿出火折子将香烛点燃递给她。
妧卿接过来,跪在了地上,朝着牌位磕了三个头。
她正想拿出纸钱,就见宣凛点了一炷香,他撩起衣摆,跪在了她旁边。
妧卿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惊诧道:“您干什么?”
她怎么敢让宣凛跪她的父母。
他是皇帝,这世上谁能让他跪?
她父母要是还活着,都能被他吓死。
宣凛拂开她的手,挑了挑眉:“朕给岳父岳母上炷香,有何不可?”
妧卿急了:“不行的。”
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还不被文官的唾沫淹死。
她余光瞥见刘顺德站在外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里边一眼,便来那些带来的侍卫,都是背对着他们站在外边。
“朕要让岳父岳母知道,他们的女儿很好,她是我的妻子,往后余生,我会好好照顾她,再不让她吃一点苦。”
宣凛认真地看着她,妧卿怔愣在原地,慢慢松开了手。
宣凛上了一炷香,这才起身:“朕去外边等你,有什么话你们慢慢说。”
门关上的一瞬,妧卿的眼泪掉了下来。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一直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够爱自己。
可是,这份偏爱,却是宣凛给了她。
一刻钟之后。
妧卿走了出来。
她眼眶还有些红肿,宣凛什么都没问,只是上前给她擦了擦脸:“都说完了?”
“嗯...”妧卿抓着他的袖子,小声问道,“皇上,臣妾可不可以找人来给这里修缮一下?”
宣凛笑道:“你自己做主便是。”
“多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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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中。
余婉宁随着太后去礼佛回来,还未踏进自己的院子,便被淑妃叫了去。
“淑妃娘娘。”余婉宁规规矩矩地行礼,她有些怕淑妃,更别提听说了这段时日行宫发生的一切,她直觉就是淑妃在背后搞事。
“余选侍这一去是乐不思蜀啊。”淑妃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怎么,太后不管你了?”
余婉宁苦笑,太后天天骂她不中用,可她有什么办法呢?皇上只宠着宸贵嫔,根本不看其他人,她上赶着去除了讨嫌还有什么用?
“宸贵嫔的身世你应该知道了吧。”淑妃看向她,“皇上不让人议论,你想办法在太后跟前说说。”
“娘娘...”余婉宁一抖,“皇上都下令不准乱议,若是嫔妾去太后面前嚼舌根,被发现了...”
那她就惨了!
淑妃冷笑:“被发现?”
“你别忘了,当初靖王和宸贵嫔的事是你告诉本宫的,若是被皇上和宸贵嫔知道,你同样讨不了好。”
淑妃嗤道:“你最好听本宫的话,不然本宫一定将你之前的事告到御前去。”
淑妃如今是恨极了妧卿,她失了宫权和大皇子,空有个淑妃的名头,什么权势都没有了。
皇上将大皇子给了贤妃,而不是皇后,明显就是在给那贱婢铺路。
他不想大皇子有个嫡长子的身份,这才把人给了贤妃,真是用心良苦啊。
现在这宫中也就太后还能收拾宸贵嫔。
余婉宁闻言眼中一阵灰败,她后背发凉,这是上了贼船就别想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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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关雎阁,妧卿打了个哈欠,宣凛摸了摸她的脑袋:“去睡吧,朕还要去勤政殿,不必等朕回来了。”
“嗯,皇上您也早些休息。”
宣凛离开后,妧卿正想去洗漱休息,就见锦月进来道:“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太后回来了?”
太后自到了行宫就去大慈寺礼佛,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寿喜堂。
妧卿到的时候,竟发现其余嫔妃也到了,她屈膝行礼,却没想到太后厉声呵斥:
“宸贵嫔,你可知罪?!”
妧卿正想说话,却突然一阵强烈的反胃感袭来,她没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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