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墨寒的怀里,躺着鲜血淋漓的云雨柔。
她本就身体弱,此刻那张白到透明的脸上,都是殷红触目的血迹,右胸口的衣衫被刺破,露出清晰可见的伤口。
南晚烟的眸光蓦然一沉,两个小丫头也呆住了。
顾墨寒怀里,云雨柔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想要抬手抚摸顾墨寒的脸,却用不上力气。
“王爷,您,没事就好……不管您心里怎么想柔儿,但柔儿永远,都,都爱着您,护着您……”
今日这一出救命恩人的戏码,她算是豁出去了。
她就不信,这样他还会推开她……
顾墨寒皱紧了眉头,“你别说话了。”
方才烟雾未散,他看的不清楚,但云雨柔似乎是帮他挡了一剑。
他来不及追究高管家和云雨柔怎么会来,径直将她抱起,往马车边走去。
“王爷……”高管家面如菜色,手上还绑着布条,连忙掀开车帘。
顾墨寒抱着云雨柔上车,上车前他看向南晚烟的马车,见她们母女三人平安无事,眼神柔和了几分,随后想到什么,眸底凛冽了几分,上了马车。
“留一些人下来查刺客的情况,其他的随本王和王妃回府。”
“是!”高管家紧随其后。
马车直接扬长而去,侍卫们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有个胖侍卫看向南晚烟,“王妃……”
“走吧。”南晚烟眼睫半垂放下车帘,冷冽的眸子里泛着复杂的情愫。
小蒸饺和小包子紧紧拉着南晚烟的袖子,姐妹俩的心里五味杂陈。
顾叔叔不跟她们一辆马车了吗?
南晚烟看着闷闷不乐的姐妹二人,轻声安抚道,“没关系,现在我们安全了,得抓紧回去救沈予哥哥。”
顾墨寒跟云雨柔的纠葛,与她无关,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回去看看沈予的伤势,希望还来得及……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云雨柔出现的时机会这么巧,简直像是蓄谋已久……
另一边,顾墨寒的马车里。
云雨柔被顾墨寒封住了心脉,暂时止住了出血量,但还是晕了过去。
顾墨寒坐在云雨柔的对面,刚刚动武了,后背的伤像是火炙一般疼痛揪心,面色苍白。
身边,高管家跪在马车里,老泪纵横,先开口认了罪。
“王爷!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还请您息怒。”
顾墨寒冷眼看着,“高管家,本王下令禁足侧妃,你却私自将她带了出来,你身为王府的老人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年轻太子身上的气势逼人,高管家心惊,立马抹着泪,手背上的伤口也透出血迹来。
“是老奴失职,王爷,您不在府里的时候,有人刺探王府,沈侍卫为了救云侧妃还身负重伤,而云侧妃一直哭着喊着,说王府遇刺,您也会不安全,就闹着要出府……”
“老奴一时着急,见云侧妃跪下求老奴放她出来,便应下了,这才……还请王爷责罚!”
顾墨寒的眼底暗流涌动,没让他起身。
“沈予现在怎么样了?”
“府医用尽办法吊着他的命,情况不太好。”
顾墨寒的脸色很难看,“那群刺客和沈予为什么会出现在竹澜院,母妃有没有受牵连?”
别人不好说,沈予是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云雨柔的院子里的。
高管家的眼神微动,道:“您走之前,特地安排了王府全部兵力在静禅院,宜妃娘娘没人敢动,院子里也始终平静,那群刺客为什么把矛头指向云侧妃,老奴也不清楚,而沈侍卫当时刚回府,着急忙慌地要老奴把这封信交给您。”
“老奴当时揣着信就想要出府,也没管沈侍卫,当时想着还没有将您成为太子的消息,告知侧妃,便想着先告诉侧妃,再给您送信,一会的功夫也不耽误,谁知道刚进竹澜院,就看见沈侍卫被刺客所伤,这才大声呼救……”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份皱皱巴巴的信,递给顾墨寒。
“王爷,这就是沈侍卫让老奴交给您的信,您看看。”
信件?
沈予还让高管家给他送信了?
是之前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顾墨寒的心脏狠狠一跳,伸手接过信件。
“本王知道了。”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拆开了信件,等看过信件后,男人的面色如常,深潭般冷郁的眸底波澜不惊,但信纸却被他捏得越来越皱。
高管家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色,“王爷,沈侍卫的信上可说了什么?”
“没什么。”顾墨寒深吸一口气,凉意彻骨涌入他的经脉,却比不上心里的冷骇让他难受。
这信确实是沈予的字迹。
信上说了,当年救他的人,跟南晚烟毫无关系。
这件事情调查了这么多次,都是同一个结果,他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南晚烟竟然在及笄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守宫砂。
男人的剑眉越扭越紧,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攥着信,用力,信件便碎成了齑粉。
五年后他不敢说,五年前的南晚烟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吗?
既如此,为何在嫁给他之前,甚至是确定嫁给他之前,就已经和别人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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