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低语完,收敛晦涩的神情,瞬间又吊儿郎当地笑起来。
“所以啊,只要情哥愿意,完全可以回去继承南疆风氏王族的财产,除了山寨、土地、山林和牛羊之外,我们还有煤矿和银矿呢!”
留情挑起眉毛,饶有兴趣地道:“那条件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成为苗疆的圣女,说服和带领苗人们重新与北疆联合!”
白川望着她,双眸亮晶晶的,“苗疆圣女本是属于五仙教的圣女,历任都从风氏王族中选出,如今这一任圣女原该是风息颜,但她现在同时担任了教主和女王,所以这个位置就暂时空了出来。”
“情哥,再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正因为你是苗汉混血,所以你成为圣女才意义非凡。”
“风息颜问起你来时,便是这么说的,圣女之位为你而留!”
以留情代表南疆风氏嫡系,由她带领苗人们回归北疆,意味着分裂已久的风氏王族嫡系与五仙教再次重归于好,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苗疆统一。
与此同时,她又有着汉人血统,且在朝廷身居高位。
这不仅能让南北两疆统一,更是代表着相互敌视纷争数百年的苗汉两族正式握手言和。
留情也明白了这件事背后象征的意义,不过没有立刻点头。
“我对此很感兴趣,不过我记得你们那个圣女……好像不太正经啊,一辈子不能嫁人,还得任劳任怨的为别的男人净化身心。”
说是净化身心,具体怎么个净化法懂得都懂。
苗疆某些部落有走婚风俗,中意的男女看对眼后便同居在一起,但却并不结婚,他们认为这是反抗包办婚姻,爱情自由的表现。
如果生了孩子的话,也是由女方来抚养,男人只负责抖一抖就完事儿。
所以走婚的男女一辈子可能会经历很多人,孩子生下来不知道谁是爹的情况屡见不鲜。
而圣女和普通苗女的区别在于,普通苗女有是否走婚的自由,而圣女没得选。
“且不说我现在是已婚人士,如果要净化身心的话,我怕是只能用拳头帮他们了。”
先说好了,她只想挂空职领薪水,承担义务是不可能的!
白川轻咳一声,正色道:“这一点情哥大可放心,我们那边也不是每个部落都如此。大家因为相同的信仰而凝聚在一起,但风俗却各不相同,至少风氏一族追求的便是一心一意。”
“待情哥与我重掌南疆,此前的旧律当然一概作废!”
南疆圣女起初并不需要承担这种责任,根本原因还是在于这些年来风氏一族衰弱,其他部族崛起,规矩才随着风俗而改变。
留情闻言,这才痛快利落地答应下来,语气兴奋地搭上白川的肩膀。
“好,那一言为定!你现在忙不忙?不忙的话咱们找个地方喝茶,仔细说说那个什么煤矿和银矿……”
她得把南疆的家底摸清楚才行,看看到时候能分到多少。
顾长生双眸含笑地看着她雀跃激动的模样,甚是宠溺地摇了摇头。
当晚,留情在通讯族群里的昵称便从“首席铲屎官”变成了“南方煤老板”,看来跟白川谈判分赃结果很愉快。
身为南疆小王子,白川在这场交易当中,倒是把大部分利益都让给了留情。
并非他生来大方慷慨,而是他从风息颜那里索要了一种极为珍贵的宝贝,为此他必须做到承诺的事情,将圣女带回去,助力对方统一两疆。
想起昨晚容婼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白川不由得勾唇一笑。
只要是为了喜欢的姑娘,做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
白川跟着宣平候一起回京城的消息,容婼起初并不知情。
她只知道那个欠揍的扫地工一去便是半年,在这期间更是该死的一封信都没有给她写!
明明说好要赶回来庆祝她从清懿书院毕业,结果新生们都开学一个月了,还不见他的人影。
初秋的傍晚,容婼独自静坐在京城图书院的阁楼里发呆。
她现在是鸿胪寺一名小小的八品典籍翻译,官职虽小,事情却不少。
今天都周五了,还在图书院里继续书籍翻译的工作。
老师给她安排的这个职务也是够折磨人的,明知道她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却硬是要把她拘在房间里坐牢,想来是故意要磨砺她一番吧。
这一个月以来,容婼的确变得安静沉静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挚友和同窗们的离开,也或许是那个聒噪的家伙不在身边,让她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寂寥。
“唉……这就是清砚说的,长大的滋味吗?”
如果长大意味着别离与感伤,她宁愿永远都不要长大。
心思早就不知飞远到了何方,容婼站起身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腰肢和肩膀,趴在窗边看外面的景色。
天已经昏暗下来了,再看书伤眼,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但一想到回到家中,便又要面对父母无尽的唠叨催婚,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晚风中的树叶沙沙作响,思念日复一日,像庭院角落里堆积的秋叶,怎么扫都扫不完。
他如今在做什么呢?还好吗?
“这么久都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呸呸呸!乌鸦嘴!”
容婼喃喃说着,又懊恼地飞速改口。
“菩萨莫怪,大仙莫怪,刚才是我昏了头胡说八道,作不得数,没听到, 没听到,没听到……”
就在她自顾自念念有词的时候,忽地有一双手从背后伸出来,蒙住了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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