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神色讶异:“郦城?郦城紧挨着京城,苗人从这么远的地方绑人回去?”
萧壁城则是听到铁匠两个字就感觉不对劲了,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是淮湘王?定然是他指使的!他逃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些鸟铳成品,他想要复刻这些武器,而郦城是生产鸟铳的重地,苗人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除了他!”
金阳城很繁华,这里往来的各国商人很多,并不适合作为武器生产基地。
但萧壁城需要紧密跟进兵部武器制造的情况,更不能让这么威力强大的武器远离视线,所以最终把基地放在了郦城。
这种事情属于重大机密,除了兵部高层之外,连其他各部的尚书都不知情。
坏就坏在淮湘王根基太深,之前还跟殷家有所牵扯,那个时候他们还未能将朝廷内部彻底清洗一遍,难免有人不慎走漏风声。
宣平候神色凝重地道:“没错,我们拷问了犯人,他抓大周铁匠就是为了帮淮湘王打造鸟铳,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根据审问得知,淮湘王逃到南唐后,便是用鸟铳这样强大的武器获得了九皇子党的支持。
他们认为只要拥有了这种强大的武器,完全有底气和大周抗衡叫板。
于是九皇子党出钱,淮湘王出力,以样品倒推研制鸟铳,并且还当真像模像样地打造出了不少成品。
“他们打造出来的成品瑕疵应该很重,才会想到抓大周的铁匠,我们虽然救下了一人,但他们早前就抓走过好几个。苗人有蛊惑人心的手段,那些铁匠怕是做不到守口如瓶。”
为什么襄阳城的失踪案总是那么棘手,就是因为苗人的手段太诡秘,让人防不胜防。
很多时候,受害者是被蛊惑心神离开边城的,根本就摸不到背后之人的寻踪。
这次能够抓到犯人,还多亏了封阳与卫缨机敏警惕,察觉到了细节的异样。
白川撇了撇嘴,“南疆就是被这东西给忽悠得找不着北,淮湘王给了老头子们几把鸟铳,他们就将之当做实现苗疆统一的神器,完全没想过对方给他们的可能是一堆破铜烂铁。”
他这次去北疆的时候,顺道潜伏回南疆打探了一下情况,确认了那就是一批次到不能再次的残次品。
苗人啊,嘴上总骂着诡计多端的中原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防备警惕。
到头来还是跟个二傻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白川忍不住扶额。
宣平候严肃道:“不论成品瑕疵如何,我想如今淮湘王手里应该已经有了不少鸟铳,所以金王妃那边动作一定要快些。”
尽快恶化九皇子党与淮湘王之间的关系,只要九皇子党开始防备,必然会严格控制对淮湘王的金钱与资源供给。
那样的话,淮湘王手里就算有人,也没有办法在南唐的地盘上深入研究鸟铳的打造。
听到这里,云苓不由得叹气:“唉,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此威力强大的武器,有一天会打在大周将士的身上。
虽然这是科技发展无法避免的事情,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可当它真的到来之时,云苓还是免不了心情复杂。
宣平候也感慨良多,他习武半辈子,年轻时仗剑游历江湖,与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切磋酣战,甚至也参加过武林大会。
作为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原以为自己十年如一日勤学苦练终于修得功夫圆满,却发现在横空出世的强大火器面前,哪怕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拿着它也能动动指头就要了他的性命。
此番滋味之复杂,便又胜过云苓数倍了。
既为大周拥有这样的强大武器而振奋,又为传武的光芒黯淡而失意。
萧壁城明白他的忧心,却是胸有成竹地宽慰道:“放心吧师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便是淮湘王当真造出了鸟铳又如何?我们手里还有远胜鸟铳的王牌!”
宣平候打起精神:“什么王牌?”
有关炮火战车的秘密,他并不知情,这东西一直在研制改进当中。
不过现在,差不多趋近于完美了。
于是萧壁城神秘地笑了笑:“嘿嘿,您先安心给折风主持婚事,等过几日啊,我亲自带您去见一见大周压箱底的王牌,保证给您一个天大的惊喜!”
“你这小子,还故意卖关子,吊起我的胃口来了!”
宣平候忍不住笑骂了两句,但神色却肉眼可见地松缓下来。
他知道,萧壁城表现的如此胜券在握,就说明所有的事情仍旧在大周的掌控范围中,无需过于忧虑。
既然如此,他也就放下心来了。
晌午,御膳房送来了一桌午膳。
宣平候用过膳后短暂地歇息了片刻,就回侯府了,儿子的婚事就在五日后,他得抓紧把该筹备的事情都筹备好。
云苓道:“侯爷真是不容易,在外要沙场征战,回来还要操持后宅之事,又当爹又当妈的。”
摊上林芯这样的老婆,实在是有点惨。
萧壁城笑道:“是啊,师父以前在军营里就是如此,把将士们都当自己孩子一样看,可不是又当爹又当妈。”
方才用膳的时候,还关心过沈拓的病情,这两日想必是要去探望一番的。
茶水喝完了,点心空盘了,璇玑还要忙造纸的事,也紧跟着撤了。
倒是白川还留在这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留情看,一副谋算着什么的样子。
留情瞥他,“你看我干嘛?”
“嘿嘿嘿……”白川跳下椅子,突然满脸讨好地凑过来,语气要多狗腿有多狗腿,“大将军,情哥,情姐!你有没有兴趣继承一份价值万金的家业啊?”
“嗯?”留情挑眉,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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