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
“我…我不知道啊。”
“当时他表现地确实能力不俗,属下才在您面前举荐的。”
“但是谁知道…谁知道他…他居然是鬼子的间谍……”
“长官!”
“属下真的不知情!”
“属下请缨,将这个狗贼千刀万剐!”
“请长官给属下一队人马!”
“不杀此贼,属下再无颜面面对长官!”
砰砰砰……
胸口拍得砰砰作响。
面色红润。
嘴唇跟着加速抖动。
浑身上下…跟着剧烈颤栗。
此刻的内心。
波动反复异常!
澎湃之意,与日俱增!
首席情报参谋郭秉聪很清楚自己当下必须要表现出个态度。
“劳资现在,哪有兵力再让你去折腾。”
“妈了个巴子的!”
“这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吗?”
“十数年之基业,今天难道真的就要毁于一旦吗?”
“41军和57军……”
“还不愿意进攻吗?”
“他们到底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他们就要坐视劳资被鬼子打死吗?”
“畜生!”
“劳资待他们不薄!”
“关键时候,狗日的都给劳资掉链子!”
“妈了个巴子的!”
“等找到机会,劳资要将他们扒皮抽筋!”
“畜生!”
咆哮声持续传来。
双目赤红。
长官陷入绝望氛围中。
指挥部内的气氛此刻显得格外压抑…甚至无形中…透着一种窒息的气氛。
良久……
首席情报参谋郭秉聪颤颤巍巍站起身,凑到长官身旁。
“长官。”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成大事者更不可…拘泥于所谓的形式……”
“您天命加身,绝不能有事。”
“长官。”
“非常之时行走非常之法……”
“我们…我们适当地曲线救国,也未尝不可。”
“只要我们假意投降,拖住这群鬼子,然后等到我们的多数援军抵达之后,再从鬼子背后发起进攻……”
“到时候一战定乾坤。”
“这汾城还是您的天下……”
“长官!”
“死则死矣!”
“然!”
“司马公说过。”
“人固有一死!”
“或轻于鸿毛!”
“或重于泰山!”
“像属下这样的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必然是轻于鸿毛的。”
“但是…但是长官您…就算是死…也必须要重于泰山!”
“这天下的鬼子还没杀完,您…怎么能有事啊!”
“长官!”
“你若因血战鬼子杀身成仁,我汾城二十万精锐将彻底分崩离析。”
“这是整个夏国的损失,所有抗战力量的重大伤亡!”
“所以!”
“长官您的命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您的命!”
“您的命!是二十万汾城军的!是千千万万夏国百姓的!是属于整个夏国的!”
“属下求您……”
“务必以保全性命为先!”
“长官!”
“假投降……”
“只是忽悠鬼子!”
“为了长官之千秋霸业!”
“属下…甘愿一死!”
砰砰砰……
首席情报参谋郭秉聪突然匍匐在地,然后疯狂磕头……
此刻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在疯狂试探。
底线。
在践踏中。
“长官,郭秉聪要当汉奸。”
“杀了他!”
副司令魏守疆当即道,随即准备掏出配枪。
“够了!”
“守疆!”
“你还要当着我的面,杀人吗?”
“在劳资面前动刀动枪的?”
“劳资还没死呢!”
“你急什么!”
“我这位置,就这么吸引人吗?”
长官冷眼冷语道。
冷眼倒是无所谓,副司令魏守疆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这话听在耳中突然感觉全身上下一片冰凉。
双目…直接湿润了。
整个人懵在原地,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长…长官……”
“你是这么想我的?”
“长官!”
“你糊涂啊!”
“他郭秉聪!”
“要去当狗汉奸啊!”
“什么假投降!”
“不就是当婊子还立牌坊吗?”
副司令魏守疆咬牙切齿道。
“出去!”
“有这个本事搞内斗,去城墙和鬼子厮杀去!”
“去!”
长官色厉内荏道。
当下就连最起码的伪装也不想装下去了。
“是!”
“遵命!”
副司令魏守疆痛苦地闭起双目,转身离去。
一直闭目假寐的参谋长石太康此刻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有些事。
不说出来,或许才是最好的。
说得多了。
反倒是一种拖累。
“你还跪着做什么?”
“站起来吧!”
“我告诉你。”
“不要去想那些歪门邪道的路子。”
“就算是做了,也是你自己做的,与劳资无关。”
“秉聪。”
“你懂我的意思吧?”
长官亲自将郭秉聪扶起来,然后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大家都是聪明人。
既然是聪明人,那交流起来也就没什么障碍了。
“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要走歪门邪道的是属下,绝非长官。”
“长官,有您这句话,属下心中就安定许多了。”
“长官,形势危急。”
“属下要赶紧去处置了。”
“否则一旦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您…您说呢?”
“毕竟现在我们还是有筹码的。”
“若是让鬼子破了城,到时候再想谈判就没机会了。”
郭秉聪暗示道。
“你走吧。”
“秉聪。”
“有些事。”
“你也要自己独当一面了。”
“秉聪。”
“你很有天赋,天分极高。”
“我对你,还是非常看好的。”
“你的前途,无限光明。”
“哎……”
“城春草木深……”
“炮火连三月……”
“时也命也!”
长官转过身,突然感慨万分。
“长官,属下…去了!”
首席情报参谋郭秉聪低头致意,随意转身离去。
屋内。
只剩下长官和参谋长石太康。
“长官。”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从容作楚囚……”
“也不失为一种豁达。”
“这条路。”
“走上了。”
“想要下去。”
“可就…再无机会了。”
“您……”
“可要想要…想好了。”
呢喃自语声传来。
神色恍惚。
目光中透着麻木。
很多东西都在此刻跟着静默。
参谋长石太康最后一劝。
“若有其他办法。”
“我又何至于此?”
“天要亡我……”
“我岂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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