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炮弹了……
这话说得……
凄怆而绝望。
此刻双目一阵畏缩。
随即跟着重重叹了口气。
能怎么办?
跟着凉拌?
绝望的呐喊?
也不复存在。
“怎么会这么快就消耗完了!”
“长官不是给我们配发了好几个基数的炮弹……”
21师师长鲍宏亮瞪大双眼道。
“师座。”
“转移火炮的过程中,火炮尚有折损,更何况是炮弹呢?”
“师座。”
“没阵地真的没办法防了。”
“我们炮团都伤亡过半。”
“你再看看其他团的兄弟。”
“哪个团伤亡不是过半?”
“这打的什么仗?”
“这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咱们的重炮团,难道就是摆设不成?”
轻炮团团长怨气很大。
为国而战,是军人的本分,也是荣幸。
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
死…不可怕。
可悲的是窝囊地去死,没有多杀几头鬼子就这么无用地死去了。
“长官不是将35师的炮营给我们调过来了吗?”
“长官不曾放弃过我们。”
“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21师师长鲍宏亮说的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旁人能怨言满天飞,他不能。
他是前线的最高指挥官,是21师的师长……
他要是都怨气滔天的话。
这士气早就垮了。
“师座。”
“他再有难处。”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咱们被抛弃了。”
“咱们现在就是炮灰。”
“咱们没希望了。”
“现在咱们要是突围的话,或许还有一点活路。”
轻炮团团长咬紧牙关道。
他说的事实。
这个道理,谁不知道?
但知道就要如此去做吗?
世间之事要是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也就不存在那么多困苦和绝望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当我们穿上这身军装的时候。”
“此生,已许国。”
“更何况我们背后还是汾城的百姓。”
“能战死沙场,能为保卫河山、护卫百姓而亡,不甚荣幸。”
“从此刻开始。”
“谁也不准言退!”
“鬼子有重炮有坦克又怎么了?”
“你们手中的枪,也不是烧火棍!”
“死战到!”
“最后一刻!”
“鬼子想要从这里越过去。”
“必须要让坦克压着劳资的尸首趟过去!”
咆哮声传来。
21师师长鲍宏亮的眼眸中精芒闪动。
昂着头,满脸坚决之色。
一切言辞都在此刻有了更深的体会!
当下,就是干!
无需其他那些花哨的言语!
冲锋!
继续冲锋!
此番。
确实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就感觉全身上下的热血都被带动起来了。
瞳孔中的光芒,肆意而散!
“誓死追随师座!”
“誓死追随师座!”
狂吼声跟着传来。
激情澎湃。
所有的目光中透露而出的都是振奋!
兴之所至!
惊喜而至!
当下之意志,在此刻得到了完全的宣扬。
“为师座而战!”
这个时候。
也有士兵喊出了这样的声音。
21师师长鲍宏亮伸出手,往下压了压。
“记住!”
“永远记住!”
“你们不是为我而战!”
“而是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水深火热的国家而战!”
“为你们的家人而战!”
“更是为了未来而战!”
“将鬼子赶出夏国!”
“夏国再无战争!”
“我们的后辈子孙…永不受战争之苦!”
“诸位!”
“就让咱们这些老辈子。”
“将夏国能打的仗,都打完吧!”
“宁为太平犬!”
“不当乱世人!”
“杀!”
21师师长鲍宏亮简单誓师之后。
随即就投入到了接下来的战争中。
杀鬼子。
已经成了他们唯一的意志。
……
主城。
“求援?”
“让我们空军去支援?”
“在晋西的临城位置……我们还有三个步兵师的驻军吧?”
老者抬起头,目光跟着闪了闪,眼神中透着一些异样光芒。
“是……”
“确实是。”
“您的意思是?”
“将这三个步兵师派去汾城驰援?”
中山装男子赵子鱼询问道。
老者摇摇头。
“远水解不了近渴。”
“晋西之临城,距离汾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不过……”
“动作可以摆出来嘛。”
“让驻扎在晋西临城的那三个师,全部出动,前往汾城驰援。”
“不过嘛。”
“为了保证战斗力,行军速度倒是不必要太快。”
“日行二三十里,也就差不多了。”
老者杵着拐杖,微微一笑道。
此刻眼神中的光芒倒是愈发地跟着多了起来。
甚至于……
眼神中多了一些意外的趣味之意。
“啊?”
“是……”
“是!”
“属下明白了。”
“您实在是太英明了!”
“这样对天下人也有个交代。”
“我们不是没驰援,只是时间上来不及罢了。”
“那…汾城那边申请的空军支援?”
中山装男子赵子鱼继续询问道。
其实他知道老者的态度。
但是这样一问的话,就算是请示。
多请示,总归是没错的。
要是你擅自做主的话,哪怕符合上面的心意,日子久了,也是会出问题的。
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很多。
但是愿意将睿智藏起来的聪明人不多。
当初杨修也就是因为聪明过了头,才引来杀身之祸。
“就说鬼子的空军一直对我们的空军虎视眈眈。”
“但是为了支援汾城,我军空军必定会紧急调动。”
“但……”
“需要一定时间去准备。”
“话不要说得太死。”
“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
“但是也不要给什么实质性的援助。”
老者道。
“是!”
“属下明白!”
赵子鱼连忙道。
一旁的黑袍男子陈少修蠕动着嘴唇,还是没忍住。
“长官。”
“若是汾城真被鬼子灭了,新一旅在晋省可就真的一家独大了。”
“您…当真就一点不在乎?”
黑袍男子陈少修一语中的。
他很清楚,一味地去阻挠什么的,没有意义。
无人会听你的,最终只会搞得自己遍体鳞伤。
这没有意义。
更显得愚蠢。
与其如此。
倒还不如逆向思维来一把。
逆向思维,顺毛捋。
“嗯?”
老者眉头皱起。
显然这话他是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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