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念祖一双眸子深藏在褶皱的眼皮下,却透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精光,直直看向孔儒。
最终,老人垂下眼皮,不愿意和孔儒多说什么,而是轻轻抬了抬手。
站在他身后的妇人冷着脸上前,“我们公孙家的东西,今天必须拿回,这个小子也要跟我们走一趟。”
孔儒呵呵笑道:“公孙家四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气势凌人啊……”
旋即转身看向陈瀚,立时就变了副脸孔,吹胡子瞪眼道,“野小子,既然拿了人家东西,就赶紧还了吧,把客人送走,我找你还有正事。”
陈瀚正在和三人僵持,自从孔儒出现,几人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刚刚的对话,陈瀚自然也听进了耳中,当即放声大笑,“想要那破铜镜,自己下水去捞!”
公孙长月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陈瀚,然后转向孔儒,“孔先生,您这是不打算给我公孙家面子了?”
孔儒脸上的笑容一滞,显然没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他甚至不清楚公孙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公孙家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公孙念祖这个陆地神仙都亲自到场了,即便自己也得敬他三分。
而另外这四人,那可是公孙念祖亲手调教出来的孙辈,老大公孙白,老二公孙非,老三公孙千里,和京都赫赫有名的四小姐公孙长月。
四人当年可都是特科和山海地质队的骨干人物,这些年退下来后才逐渐销声匿迹。
但是这一家子,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即便如此,看样子陈瀚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不肯低头半分……
孔儒微微皱眉,看向陈瀚,“陈小子,听老祖宗一句劝,东西还给他们,金矿由我来接手,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阻拦,勘探的功劳全都是你一个人的。”
一旁的曹伯温,听到这话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孔儒竟然带着山海地质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原本等公孙家拿到铜镜,这条金矿,可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啊。
此时孔儒横插一脚,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
曹伯温当即冷哼一声,“孔总顾问好大威风!”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是我的人先一步探查出了金矿的情况和储量,这才请出了公孙老先生前来坐镇。”
“剩下的事,哼哼,想必就不需要麻烦孔顾问了。”
孔儒闻言一愣,旋即眼睛一眯,瞬间就琢磨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敢情是陈瀚找到曹伯温,瞒着自己提前达成了共识?
然后二者不知道为何,又发生了一些矛盾……
当即,孔儒所有的好脸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上位者的严苛和威严。
“哼,国之财富,岂容你们觊觎!”
他这话几乎是怒哼出声,直接点在当场所有人的脸上,可谓大义凛然。
陈瀚擦了把头发上流淌的水珠,心里却是暗自发笑。
周围人的表情全都被他收入眼底。
曹伯温的意图是金矿,很明显,孔儒也是一样,都是冲着矿脉来的。
后者答应给自己那所谓的功劳,也无非是一个噱头罢了。
说到底,都是打算把自己从中摘出去,坐享其成。
而公孙家的目的可就不这么简单了,看样子,不但要拿回铜镜,还要自己的命?
这又是为何,难道说,铜镜之中还有他们公孙家担心泄露的秘密?
这一个个的,果然都打得好主意啊。
想到这里,陈瀚竟然忍不住哼笑出声。
下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说来说去,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他,只要陈瀚同意交出铜镜,交出金矿,答应跟着公孙家回京都,那一切自然就和谐解决了。
只是那样一来,曹伯温就要竹篮打水,白忙一场。
在场众人的心思各不相同,场面也再度僵持下来。
陈瀚却是忽然放声嗤笑,“我说过了……”
“铜镜和金矿,都在水潭里,没胆子下去捞,那就永远沉在里面好了。”
公孙长月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小子,你可知道,那面铜镜对我们公孙家意味着什么?”
陈瀚耸了耸肩,“关我屁事。”
公孙长月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顽劣可恨。
她正要发怒,却被公孙念祖抬手制止了。
老人深深地看了陈瀚一眼,嘶哑开口道:“先把人拿下。”
话音落下,公孙长月顿时从腰间抽出一根铁索。
身形一动,大步上前,就要和另外三兄弟组成一套困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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