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当年的挚友,杨诚擦了擦眼泪,重重点了点头,而后露出一个含泪的笑容:“嗯,你保重!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桑梁挥了挥手,身体在空中化作了飞舞的白玫瑰花瓣。
随着执念的消失,一张年画从空中飘落,落到了杨诚手中。
诡年画满目红色,看着十分喜庆,画面中是灶王爷端坐在八仙灶上,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小娃娃,各自抱着一个竹签罐子,似乎有什么不同的寓意。
当杨诚选择了驾驭之后,诡年画便落入到杨诚体内,眉心则多出了一点朱砂。
宁丰见状,沉沉松了口气,险些栽倒。
另一边,将这一切目睹的张新亚,表情逐渐狰狞起来,周身的诅咒气息开始越来越强烈。
正好,苍泽的注意力也被杨诚和宁丰吸引,只在原地留下了狼头剑。
瞬间: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下,当苍泽注意到身后的异样时,狼头剑已经被弹开,诡卷轴的言灵诅咒,也被张新亚强行破开。
“呼……呼……”
张新亚重重喘着粗气,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神怨毒地看着宁丰三人:
“竟然……竟然到了这个程度,还杀不了你们!”
“你们真是……蟑螂一样的命!”
眼见张新亚尚要搏杀,宁丰强撑着身体,冷冷说道:
“张新亚,你已经没有任何胜算!”
“你若想保着自己的性命,就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张新亚却是咧嘴一笑:
“没有任何胜算?”
“不不不!”
“我可不是纸牌屋那几个废物,我还是……留了后手的!”
顷刻间,已经化作涂鸦世界的糖果工厂骤然震动起来。
地面出现了一条条深不见底的裂缝。
两边的建筑,也纷纷变成一片废墟!
裂缝里,先是一只只手臂猛地伸出。
紧接着,就是一张张不成人形的脸!
他们的表情要么痛苦,要么狰狞,蠕动着几乎无法形容的扭曲身体,从裂缝中迅速爬出!
“这些东西,都是当初我们工厂做糖奴实验的失败品。”
“他们被我们强行以糖果喂养,如今变成了没有任何理智的怪物!”
“唯一的执念,就是让其他人和他们一起下地狱!”
“哈哈哈哈……”
狂笑中,张新亚发动诡扎彩,一只只扎彩娃娃眨着血红色的眼睛,拿着纸质的尖刀加入了这些怪物大军之中。
一眼看去,密密麻麻!
数量之多,竟是接近上千!
而且每一个,几乎都是厉诡级的存在!
苍泽眉心一皱,收回狼头剑,甩了甩上面的鲜血:
“麻烦了。”
“这些诡异没有任何理智,只是傀儡,无法交流。”
“要不……放弃吧。”
“横竖,杨诚的秘密已经解开,工厂最大的问题也已经烟消云散,你和杨诚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然而,他却听到身后的宁丰发出一阵笑声。
苍泽有些意外。
张新亚更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你……你笑什么!”
此时,杨诚仿佛明白宁丰想做什么,冷笑连连之中,提着三牲铲已经闪身到了张新亚身后。
宁丰幽幽说道:
“张新亚,说你聪明,你配合你老爷李尚京,差点真的将我和小诚坑在了糖果工厂当中!”
“但要说你蠢……你也是真的愚蠢!”
“你是不是忘记了牵丝镇里的镇国大福祭!”
张新亚顿时勃然色变,这才注意到那酷似祭祀的刀山火海,竟不曾消失。
“不……这不可能!”张新亚失声道:“那个时候,明明是牵丝镇的任务而已!而且……而且韩成和王正德也并不在!”
宁丰却不再言语,而是高声一扬:“开戏喽!”
霎时间,悲悯之面再度落下。
宁丰借着小森的藤蔓,来到了刀山火海的中心,佩戴面具,手持唢呐和诡篝火演化出的法器:
“小诚,我的生命值和崩溃率已经所剩无几。”
“本次福生祭,便以你为主!”
旋即,宁丰身子一晃,高声唱道:
“各执象牙为玉砌,琼栏板依空楼台,年年岁岁召祥瑞,日日夜夜唱鬼声。”
开戏声下,傩戏师的虚影再度落下。
宁丰全身穿上了傩戏法袍,手持唢呐高声吹奏,引得这些因为实验而死去的诡异试验品们,纷纷驻足而停止袭击。
“今日吾走刀桥过,日月时辰观太平。傩神一来百病去,亡魂听旨受福荫!”
阵阵唱戏之声响彻天际。
一张又一张大小不一的傩戏面具,出现在虚空之上,几乎填满了整个扭曲崩塌的糖果工厂!
另一边,杨诚高声一扬:
“起锅喽!”
“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家有杯盘丰典祀,豆沙甘松粉饵圆……”
青铜锅、三牲铲,但这一次不曾需要宁丰诡篝火的辅助,随着诡年画出现在杨诚身后,一口八仙灶出现在了青铜锅下。
紧接着,大火燃烧冲天而起,化作三牲,准备祭祀。
但就在此时,八仙灶两边,竟又出现了两个诡娃娃。
诡娃娃们抱着签筒,开始摇摇晃晃,用如同桑梁的声音喊道:
“善签恶签,天理昭张。”
“红签一落,三牲祭肠。”
“黑签一落,魄散魂伤。”
摇签声几乎盖过了傩戏唱词。
很快,那红色签筒突然掉下来一根竹签。
竹签上只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善。
这瞬间,两只诡娃娃欢声笑语起来。
火光在瞬间冲天而起,化作三牲重重落入青铜锅中。
香甜的味道,在炊烟之中化作大量的糯米团子,如雨一般撒向四周!
被糯米团子碰到的诡异试验品,开始肉眼可见的消除一身凶戾之气,眼神也逐渐的恢复理智,并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容,消失在虚空之中。
这一幕,将张新亚气的直吐鲜血!
看着被迅速净化的诡异,张新亚气的几乎吐血。
宁丰和杨诚冷笑中异口同声:“过于依赖情报之人,从而死于情报,这是报应!”
一声报应,张新亚的眼神不由绝望起来。
念及至此,他怒吼一声,召唤诡扎彩朝着宁丰冲了过去:
“杀了你!”
“只要现在杀了你,我还能活!”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牵丝镇我就应该弄死你!”
却闻两声冷笑。
小森和李洋出现在张新亚面前。
两人异口同声道:“来体验一下,最绝望/痛苦的感觉吧,这是你算计宁丰的恶报!”
霎时间,张新亚的身体便如同陷入了泥沼当中一样,开始迅速下沉。
他拼命的用自己的诅咒挣扎着,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不断吞噬。
同时,一只只血手和藤蔓,不断缠绕到他的头顶,将他压入诅咒之中。
“宁丰!”
“宁丰!”
“你别得意!”
“得罪了老爷,你的麻烦在后头!”
“哈哈哈哈哈……”
癫狂和威胁的笑容中,张新亚的身体彻底被诅咒吞噬。
唯独他所驾驭的两只诡异,诡相机和诡扎彩,缓缓浮现在了花园之中。
一个是黑色的正在滴血的相机。
一个是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扎彩娃娃,上面写满了“寿”字。
宁丰看了看那个诡扎彩,却忽然觉得心中有着一丝莫名的意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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