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我们会记住您的指示,一切严格按照您的要求办的。”陆渐红的先抑后扬让孔、丁二人既是安慰又是惧怕,深深体会到了伴君与如伴虎的如履薄冰,他们切实地感受到,混日子的时代已如长江之水,一去不复回了。
在回县政府的路途中,陆渐红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一回到办公室,便打电话给安加森:“加森县长,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个,有事跟你商量。”
明合暗斗的现象,一直是常态,但在郦山却完全不存在,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一方面陆渐红在郦山所做的每一件事,其出发点都是好的,动机都是纯正的,完全从发展的郦山的角度来考虑。另一方面,安加森由常务副县长提为县长,陆渐红有举荐之功。沈明海犯下了严重的经济问题,还唆凶杀人,所以赵学鹏对郦山本土的干部持怀疑态度,按照他的意思,是要“空降”县长的。陆渐红的意见是,安加森的工作能力不错,他在郦山的那段时间,他看到的是安加森勤勤恳恳地工作,没有参与到沈明海的事中来。他在郦山已经有不少年,口碑很好,加上熟悉郦山情况,陆渐红正需要这样得力的助手来开展工作。赵学鹏便同意了陆渐红的举荐。
所以安加森很感激陆渐红,他本来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会出任县长一职,他是一个干实事的人,要他通盘考虑,把握大方向,有些勉为其难。他也有自知之明,有一次和陆渐红闲聊时,他说:“陆,我都快五十的人了,没想到快退休的时候还能提一级,这都是拜老弟所赐。我这个人有多少斤两,能干什么事,自己最明白,所以,大方向上面都是你的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执行。”
安加森朴实的话让陆渐红很感动,不过他已学会不露声色,只是哈哈一笑,说:“安县长是想推卸责任了。”
当安加森接到陆渐红的电话时,他知道是陆渐红对他的尊重,在去陆渐红办公室的路上,他忽然想起了原县长周克明,不免为自己感到庆幸。当初周克明虽然是县长,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权力的,他的权力差不多被沈明海完全架空了,唯一能表现的就是他所乘坐的二号车,才能让人还记得他还是个县长。在这种环境下,别说做事,就是做人也都束手束脚,所以有了争斗就不足为奇了。相比之下,自己能跟着一个开明进取的领导,能够顺顺心心地开展自己的工作,那是万分难得的。在进办公室之前,安加森暗暗决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为郦山的进步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安加森年纪比陆渐红大了不少,个老烟枪,一进门,陆渐红便扔了根烟给他说:“安县长来了,请坐。”
安加森接过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烟气从他的口鼻缓缓冒出,才说:“陆,找我有事?”
陆渐红说:“你在郦山的日子比较久,我想了解一下悦娜钢铁厂。”
“我来郦山的时候,钢铁厂的名字还不叫悦娜,那时叫郦钢,是集体企业,效益还不错,后来由于经营不善,濒临倒闭,县财政也没有过多的资金进行扶持,经过研究之后,决定对郦钢进行改制。虽说是改制,其实说白了就是卖,而且是贱卖。经人介绍,柳悦娜以六千万的价格买下了价值五亿的郦钢。”说到这里,安加森的脸上浮现出沉痛的神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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