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半左右,周克明打来电话,问跑得怎么样了,陆渐红正好也没了看下去的意思,便说正准备回去。
回到县政府,进了周克明的办公室,周克明说:“沈书记晚上有点事不能陪你了,陆局长可别见怪。”
陆渐红笑道:“我是按照刘市长的吩咐调研工作的,又不是来做客的,谈不上陪,你们都有自己的事,不要围着我转。”
周克明的脸上难得有了些笑意,说:“陆局长,看了一圈,有什么感觉?”
陆渐红打了个哈哈,顾左右而言它,并不说事,周克明看了一眼谭晓松,谭晓松微微摇了摇头,便又哈哈一笑,说:“陆局长,时间不早了,走,吃饭去。中午没喝酒,晚上要陪你多喝几杯。”
吃饭的地方正是中午去的三星级宾馆,中午来的时候,陆渐红的精力都放在了刘翔身上,现在才注意,这个宾馆的名字叫山水人家大酒店,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山水人家,山已不青,水已不秀,还谈得上什么人家呀。
这一次来陪客的人没有几个人,只有周克明、谭晓松和政府办的主任许志高,由于时间还早,四人便坐下来打“双扣”,陆渐红和周克明对家,周克明一边摸牌一边说说:“陆局长,这里没有外人,你就给我们说说,这笔资金到郦山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我说不上来,拍板权在刘市长那里。”陆渐红实话实说。
周克明笑了笑,脸上的皱纹便堆到了一起:“我看多半是到不了郦山了。”
陆渐红听着有些奇怪,周克明似乎并不希望这笔资金花落郦山,与沈明海的求财心切截然不同。由此,陆渐红可以判断,这党政一把手肯定不和,不过他可没有兴趣参与到其中去,敷衍道:“谁知道呢。”
周克明抽出一张牌说:“吊主!”
谭晓松在他下家,抽出一张大王,用力向桌子上一扔,声音很大:“毙了!”
周克明哈哈笑了起来,陆渐红微微附和,他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而笑得那么开心。
饭局开始,几人轮番向陆渐红敬酒,陆渐红来者不拒,四人很快喝完了三瓶白酒,周克明的脸很红,说:“陆局长,你年轻,身体好,能扛得住,我们可都老了,不能跟你比。不是我舍不得花钱,是实在没办法再喝了,要不,酒就这样吧?”
陆渐红笑道:“我也喝了不少,再喝就要醉了,到此为止吧。”
上了两盘水饺,吃完后,周克明陪陆渐红上了四楼的客房,这是一间单人房,很不错,陆渐红说:“周县长,谢谢你的款待。”
周克明见陆渐红下了逐客令,也不多待,说:“陆局长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出了水乡人家,许志高从包里拿出三个信封,扬了扬手,低声说:“周县长,都准备好了。”
“很好,寄出去。”周克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陆渐红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这才想起牛达中午的那个电话,赶紧回拨过去,五秒钟之后,牛达的电话接通了。
这个电话打了有半个多小时,挂上电话后,陆渐红点了根烟,缓缓地抽着,在烟雾袅绕中,他开始整理牛达带来的消息。
何润泽,二十五岁,前年毕业于准安师范学院,在校期间,因为男女关系,被学校勒令退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毕业了。父亲名叫何建国,郦山县长水沟乡人,是长水沟乡供销社职工,供销社改制后,被买断工龄,拿了一笔钱下了岗,现在倒卖盗版书。他的母亲叫汪美韵,是郦山县文化局市场科科长。据说,他的父母关系不怎么好,现在都住在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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