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性极重!
血沉香换好了衣服,便从一个箱子里找出被褥,铺在了靠近门边的地上,打了个地铺。
秋兰不敢换衣服,踢掉了鞋子,上了炕,抖开一床被褥,把自己抱了起来,手里仍旧牢牢握着剪刀,警惕地盯着血沉香。
血沉香却没有看她,取出身上带的干粮,就着水囊简单吃了下去,而后便坐到了地铺上,靠墙半躺着,闭目养神。
秋兰仔细想了想趁他不备,上前偷袭的可能性,最终什么都没做。
她听穆西说过,常年行走在生死之间的人,对杀气和声音非常敏感,就算在睡梦中都留了个心眼,她身边这样的人不少,冷枫小姐都属于这类的人。
所以秋兰知道,自己贸然扑上去,那绝对是犯傻找死。
对方很有可能凭着本能,顺手取了她的小命!
胜算太小,还是不赌的好。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老夫妇不久就前来敲门,问需不需要用些饭菜热水,血沉香没开门,直接把人打发走了,那老夫妇便识趣地没有再来打扰。
暴雨下个不停,转眼就到了入了夜。
血沉香始终半躺在地铺上,闭着眼睛,看上去十分安然。
秋兰却始终绷着身子,不敢错眼地盯着他,委屈仿若天上的雨水,越积越多。
她最看不上寻死觅活的招数,可方才,为了保住清白,却不得不用了自己最不屑的方式。
昨天,她还留在京城,唯一需要操心的,是伯母非要把自己和穆西拉郎配,假戏成真,而现在,她却又渴又饿,独自面对最凶残的采花贼,随时都有可能丢掉小命。
好想回家。
好想穆西,好想小姐,想得她想哭!
不知何时,她觉得精神渐渐恍惚,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不,不是幻觉。
银白色的闪电划破了夜空,惨白的电光透过窗子,照在了血沉香的脸上。
那一刹那,血沉香忽然睁开了眼睛,像凶兽乍然被惊醒,翻身跃起,扑向秋兰,他的指间,锋利的刀片反射着电光,一片渗人的惨白。
昏昏沉沉中,秋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从哪里来了机智,立即把被子踢了出去,同时翻身一滚,落到另一边的地上,血沉香刚还未扑到床上,就被被褥兜头罩住。
他运起内力一震,被褥四分五裂,棉絮如雪花般乱飞。
再看床上,已经没了秋兰的影子!
就是这一刹那的时间,房门被人踢开,闪电的银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一柄银刀,扑向了血沉香。
血沉香立即和来人交上了手。
秋兰看清了那人的面容,精神一振。
是穆西,他终于来了!
因为力气都在刚才的反击中全部用尽了,秋兰的神智很快又开始昏沉起来。
她隐约瞧见,另一道人影鬼魅般飘过,打横抱起了她,退出了房间,走进雨中,又进了另外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
有人给她喂下了一杯水,一股清凉之感充盈全身,暂时驱散了身上的昏沉。
视线再度恢复清明,秋兰才发现,这房间里并非只有一人。
给自己喂水的,是谢砚,烛火旁还站着一个男子,却是穆西的手下,今天上午,在第一个检查关卡上,她还见过这个人。
秋兰猛地坐起,着急地左看右看:“穆西呢?他来了,对不对?”
谢砚的目光有些暗淡,正要说话,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风一般闯了进来,“秋兰,我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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