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扬接了密旨,看罢,眉头凝成了一个川字。
祁连凑上来,担忧道:“难道陛下不同意和谈一事?不应该啊,陛下不是那等穷兵黩武的人!”
少年冠玉韶华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合上将手中密函,缓缓一句:“陛下同意和谈,但让我马上回京面圣,亲自详谈此事。”
“什么?”祁连跟窜天猴一样,蹭一下跳起,“可是小侯爷,这种关键时候你怎么能走?你走了,谁来镇住穆将军?北辰桓吗?请恕属下直言,他就是个垃圾!”
战云扬眸光一掀,看着祁连。
“咳咳……”祁连低下头,闭上嘴。
是是是,北辰桓再垃圾,那也是郡王,是主帅!
战云扬缓吐一口浊气,苦笑了一下:“我这次倒是作茧自缚了,替北辰桓瞒下了大败一事,想来在陛下心中,北辰桓还是能用之人。”
祁连一阵抓耳挠腮:“那咱们该怎么办?小侯爷你一走,这军中就是群龙无首啊!”
战云扬陷入沉思,半晌,才道:“而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一顿,“算了,还是先去探探北辰桓的底再说,希望这件事跟尉迟家没有关系。”
北辰桓正在养病。
战云扬来到北辰桓帐前时,军医刚刚打算离开。
他拦住了军医,问道:“郡王怎么样了?”
军医道:“郡王吃坏了肚子,频繁如厕,现在……恐怕不方便见客。”
战云扬的心不由一沉。
真巧……
如果他突然被调走,真与尉迟家有关,北辰桓这个尉迟家的女婿,肯定会被关照,而北辰桓向来不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吃坏了肚子。
回到营帐,驿兵又来催促他尽快启程,“战将军,陛下让你收到密函之后,立刻启程,不得耽误,将军别为难属下了,快快随属下走吧。”
圣命难为,战云扬匆匆擂鼓聚将,简单安排好军中事务,随着驿兵离开。
祁连暂代了战云扬的职务,整理战云扬留下的文书时,发现了一张字条,那是匆匆写下来的,字迹有些潦草:盯紧穆将军,若情况有变,帮慕容朝歌离开。
慕容朝歌并不知道短短数日内,军营中就发生了如此惊变。
她在营帐里练了几日武后,欣喜地见到了白狼。
这家伙又被染成了黑色,耷拉着尾巴,伪装成了一只高傲的獒犬。
军中本就有养来警戒的獒犬,白狼混迹其中,并不显眼。
白狼还给她带了信。
铁木达的信。
原来那日,他和十几名侍卫去向穆将军求救,反而被穆将军扣押了起来,后来趁人不备,又逃了出来,还遇上了白狼。
他们也查到慕容朝歌落到了天临军营中,不敢贸然行动,便让白狼传信,问需不需要他们救她出来。
慕容朝歌低沉了许久的心情,一下子飞扬明媚起来了。
真好,铁木达还活着!
她悄悄回了信,把自己和哥哥的事情一一告知,又命令他们保持克制,不要鲁莽行动,就留在外面帮她监视穆家军的动向,随时给她传递消息。
慕容朝歌在和铁木达白狼传书,北辰桓那边也另有一番热闹。
战云扬在时,北辰桓乖巧得像窝在老猫怀里的耗子,可战云扬一走,北辰桓就开始上蹿下跳了。
不过,因为北辰桓已经被彻底架空,忠于他的下属都死了,军中主事的都是战云扬的亲信,有祁连压着,北辰桓只能干亮嗓子瞎跳脚。
可北辰桓毕竟是名义上的主帅,还是郡王之尊,众人也不是战云扬,只能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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