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威胁,凌兮月不屑一顾,红唇勾出一抹凉凉弧度,“急什么,今晚的夜还很长,太后您现在就觉得这么着急难过,等会儿可怎么受得了。”
“冷枫。”凌兮月侧目。
话音刚落,冷枫不知从何处而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人,被他狠狠甩手一丢,掷在萧太后脚边,头发灰白的男人蜷成一团,不敢抬起头来。
“这个人,萧太后你应该不陌生吧。”凌兮月的嗓音冰凉得没有任何温度,即便是叙述的语气,都听得周围的人不寒而栗。
冷枫抓着男人的头发,一把将他的脑袋搬起来,仰面朝天。
萧太后仔细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裴毅?”
冷枫丢开手,灰发男人眼中尽是恐慌,开始磕头,“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你,你不是死了吗?”一袭正红宫装,珠翠整齐的萧太后身影依旧高傲得如兰如玉,但那面色,却一点点地开始变白,手中长剑指着男人,“宇王府被封的那日,你不是殉主了吗!”
此人正是昔日澹台元宏的贴身侍卫裴毅。
当年澹台元宏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他随护,萧太后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如今还不到五十年纪,却已满头灰发,模样沧桑,让她差点没认出来。
裴毅浑身颤抖着,战战兢兢叩首道:“太后恕罪,那日,奴才逃,逃了。”
“捡重点说。”凌兮月不耐烦,“将你之前口述给我们的话,再说一遍,给你的好主子听。”她嗓音忽然变得轻柔,轻柔得让人嗅不到那危险气息,“听到你主子刚刚说的话没,若是有半句虚假,可不止小命不保那么简单哦。”
萧唤琴身形微不可见地晃了下,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冲撞着她心中那本就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壁垒,嘶吼着让她不要去听眼前这个人要说的话。
可她的腿,却如何都迈不动。
回廊外的大雨不断,天空好像被捅出了个窟窿,哗哗啦啦倾覆而下,风雨嘶吼咆哮着,好似要淹没整个世界。
裴毅额头的汗水,可不比那雨水滴落得慢,那扣在地面上的手,指骨白得可怕,回廊中一点点响起他沙哑的声音,“二十年前幽谷关一战结束后,王爷一直,一直待在军中并未……并未离开片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萧唤琴眉目狰狞一声大喝,猛然挥下的剑擦着裴毅的耳畔落下,“哗”的一声,在他身侧的黑石地面上削出长长的一道裂痕。
“你再敢胡说一个字,哀家必将你碎尸万段!”
这不可能,他若没有离开军营一步,又怎么去救她?那三天时间,她又是和谁在一起!
裴毅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俯首帖耳抖若筛糠,“太后,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奴才是王爷的贴身随护,怎会不知王爷的行踪去向啊。”
萧唤琴身躯猛地后跌一步。
“太后……”碧玉赶紧将人扶住,发现萧唤琴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对,还有九龙抢珠玉佩!”萧太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猩红看向裴毅,“我明明记得,不会错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
这时,层层叠叠的宫人回廊后方,缓缓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九龙抢珠玉佩,存世有二。”
堵在回廊中的禁卫军闻声破开,见得一个老嬷嬷,在两个年轻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过来,身后跟着的两名暗影到冷枫身边颔首微点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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