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的英明神武,多厉害的雷霆手腕……
而自己即便坐在那九五至尊之位上,也依旧什么都不是!
皇兄啊皇兄,你是真不想要这个皇位,还是故作姿态,使旁人的手来推动,好将自己置身事外,想做两边的好人?他是真的有点看不清。
都说登高可以看远,他却现在才知道,原来,位置坐得越高,不一定看得越清楚。
澹台翰泽抬手捏着鼻梁,越想越觉头痛,以微不可闻的嗓音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不会的,我怎么能怀疑皇兄,皇兄是对我最好的人,他不会那样做的。”
李闲跪在地上,依旧控制不住颤抖。
就在一年前,他还拿着呵护孩子的眼光去看他们这位皇上,可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快揣测不出帝王心了,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帝王更是让人心惊。
“出去,都出去,谁都不许打搅,让朕一个人静一静。”澹台翰泽疲惫至极。
庞策和李闲自不敢多话,赶紧退下。
可就在两人走出大殿不久,一道身影缓缓步入乾清殿。
宫人们纷纷跪拜,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在她的示意下,默默退开。
澹台翰泽双手按着额头,埋头撑在龙案上,听得脚步声烦躁一语,“朕不是说了,谁都不准打搅吗……”
只是抬头见到来人,他微愣了下,又止住斥责的话。
也就在同一时间,东宫也迎来了“客人”。
而这一位,在如今的西澜皇宫,可是比皇帝还要有威仪,无人敢阻拦,所过之处,宫人跪了一地,就是东宫外面守卫的侍卫也不例外,不敢多说一个字。
一袭正红宫装的绝美妇人,就这样畅通无阻地步入了东宫院墙,那一脸威仪,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越往东宫内走,萧太后的步伐就越慢。
她的表情,也随着那一地盛开的雪白花朵而渐渐僵硬,怔忪。
在月光下的那一抹背影,映入眼帘的瞬间,萧太后双眸更是猛地一个恍惚。
这一刻,她不知道是看见了那个已经许久不入梦来的人,还是谁。
他们是那么的相似……
呵,当然了,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子。
“你终于来了。”澹台云朗正独坐院中饮茶,听得声响,头也不回地给自己斟上一杯,“太后娘娘。”
男人平淡无波的嗓音骤地打断萧太后的思绪,茶水哗哗流淌声,刺得她耳膜莫名疼痛,错乱的神色瞬间收敛,轻抬挥手,将身边的宫人尽数屏退。
澹台云朗并未回身,颀长身躯笔挺坐在树下。
“我五岁,从皇子所搬来东宫,那晚,只有父皇一个人来陪我,我问父皇,母后怎么又没来,父皇却不回我,只指着院中这一片空地说,这空荡荡的一片瞧着冷清,就都种上玉兰吧。”
萧太后心上猛地一抽。
这个时节,东宫的玉兰开得正好。
萧太后从来不知道,这个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却开满了她最喜欢的花,满眸洁白,或许是她在战场上见多了太多的血腥,所以偏偏就对这样纯白无瑕的花,情有独钟。
可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和她斗了一辈子的那个人,故意为之?
若是故意为之,又是何意!
呵,如今人都不在了,他们的恩怨也都已了,再想这些又有何用。
“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你最喜欢的花,就如乾清殿外开满一院的玉兰花一样,或许父皇以为,你就是不想来看我,某个时候你总会想来看看这边的玉兰花,总会想起我……想起父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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