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男人白净玉长的手指伸出,给披风带子系上。
墨发雪衣的绝美男子,在清辉寂静的月光下,美的犹如一幅画卷。
凌兮月微微侧身,不着痕迹避开,自己快速系上,“谢谢。”她扯了扯嘴角,“我喜欢穿的凉薄一点,习惯了,温饱,都容易使人产生惰性。”
纳兰雪衣看着眼前女子,眸光落至她被寒风吹得充血泛红的双眸,抿唇不语。
凌兮月笑了笑,继续转过身去,迎风站着,“船舱里面太闷了,憋得慌,就出来站一站,雪衣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进去。”
纳兰雪衣摇摇头,狠蹙着眉梢,从怀中取出一截白绫,覆在她眼前。
“雪衣?”
凌兮月下意识的伸手去抓。
“别动。”冷冷两字,纳兰雪衣嗓音加重几分,墨瞳漠然一片,夹杂着一抹让人难懂的沉静,不顾凌兮月的躲闪,将白绫覆在她眼前,绕一圈在脑后,系紧。
凌兮月红唇紧了紧,有些无奈,“雪衣,你不用这样。”她还笑了笑,不以为意,“大惊小怪的,我自己是医者,我的身体我自己会照顾。”
“兮月,够了,你到底要消沉到什么时候?”纳兰雪衣缓缓一语戳穿她的伪装。
凌兮月身形震了震,想说的话语全数梗在嗓子里,肿胀难受。
周遭空气都一片寂静,只听得风浪哗哗的声音。
“既是医者,你就更应该清楚,你再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可能就永远没办法复原了。”男人嗓音异常认真,几乎用尽了一辈子的耐心和口舌。
他前二十几年说过的话,加起来,恐怕都没和凌兮月遇见之后的多。
凌兮月沉默下来,轻闭上眼,白绫之下,泪水无声滑落。
她也不想,只是她好想琰,她真的好想他。
可是,她连看都不敢去看他一眼……
她还没有找到救他的办法,她害怕自己去看上一眼,就想永远都陪在他身边,再也不离开,就那样,跟着他一起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纳兰雪衣转身,提步离开,刚走出几步之后,又轻顿住,一声微叹,“你的眼睛不能吹冷风,马上就要到王岛了,藏云峰中有能治疗你眼睛的奇药。”
他眸光向后侧了侧,“你的眼睛,马上就能好起来,不要在这个时候,再……
余光看了看那无动于衷的身影,他默默地将后续的话,咽回嗓子,回过头去,浓密的睫毛轻垂了垂,遮住眼中的落寞,不再多说一句,他便快步进了船舱。
漫天月华之下,整个世界都好像只剩下凌兮月一人。
纳兰雪衣进入船舱,在回房间的过道中,迎面撞到了皇甫皓枫。
或者,准确的说,皇甫皓枫一直都守在女儿身后,等在这里,也将刚刚的一切看得清楚。
纳兰雪衣微愣了一下,随后眸光轻抬起,合手拱了拱,一身雪衣清冷风华,谦逊姿态的他,反而显得越发高贵无瑕,开口淡淡一声,“枫王。”
皇甫皓枫一袭暗红色的披风罩身,高大健硕的身躯,站在那宽敞的船舱通道中,竟衬得周围突地狭窄起来,他瞧着纳兰雪衣爽声一笑,“是雪衣啊,这么晚了,怎的还没休息?”
当刚刚什么都没看见,如今情况,他也不得不装傻。
纳兰雪衣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无痕,只是听得这句,他却浅笑了笑,“枫王深夜在此拦下晚辈,不会就是想问晚辈,有没有休息吧?”
被一语戳破,皇甫皓枫略带尴尬地抓了抓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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