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犷豪迈的笑声,猝不及防响彻四方。
船坞内的水手工匠们,齐刷刷的趔趄了下,闪了闪腰,不过很快便迅速站稳。
这个点,被吵醒就不说了,眼下还是这幅混乱情形,老大现在不应该特别生气吗?正常来说,不应该直接将人抓起来,丢海沟里面喂鱼吗?
哎,算了!
他们实在摸不准老大喜怒无常的脾气,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小丫头,你多大了啊?哪儿的人,之前可没听说过,咱南屿还有这号人物……”吴邑瞪着眼前的小丫头,伸手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
凌兮月皱眉,满眸怀疑地看着他。
不待凌兮月回答,吴三爷便像个话痨一般,摸着自己灯泡一样的大光头,在那自言自语,“瞧瞧,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几下就撂倒了这帮只吃白饭不长脑子的猪崽子!”
旁边一群:“??”
不好意思,这说的是他们吗?
吴三爷静静地一眼斜过去,那恶狠狠的表情: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那烙着刀疤的那个侧面对过去,像茹毛饮血的猛兽,吓得那一帮手下又一阵哆嗦。
他们也是真委屈啊,他们这一身功夫,那可是实打实,就如战场上的将军,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要说比划拳脚功夫,那就没输过谁,就连一些内功深厚的练家子,都要退避三舍。
谁会想到,今天会被一个黄毛丫头,虐得毫无反手之力。
吴三爷眸光一转,望回凌兮月的方向,凶神恶煞的表情,立刻回归到一脸笑眯眯,简直是无缝切换,“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真不敢相信……”
他那睁大着眼,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凌兮月,好似瞧见了什么稀奇宝贝。
一脸唏嘘的模样,更是活像个要拐卖儿童的怪蜀黍!
“……”凌兮月眼角狠狠一抽。
这怕不是吴三爷,而是吴三岁吧?
都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她,也差点没拐过弯儿来。
实在是,实在是……那幼稚的表情,和那野蛮的身躯,太不相符。
“形势所迫,刚刚多有得罪。”此时,凌兮月也不便多说其他,拿出倪英给的那块令牌,举至吴三爷眼前,开门见山道,“有人让我将这个给吴三爷,希望吴三爷可以出手相助。”
吴三爷脸上稀奇的灿笑,在见到令牌那一刻,骤然凝固。
他伸手接过令牌,看向凌兮月的探究眼神,越发加深,注视着眼前的小丫头,粗犷的嗓音,带着些许疑惑,“这玄水令怎么会在你这里,谁给你的?”
“英叔。”
凌兮月并未隐瞒。
“倪英……”吴三爷点着头,但那探究的眼神,依旧停留在她身上。
凌兮月侧头,“有什么不对么?”
“没什么。”吴三爷呵呵。
凌兮月无语,瞧着那欲言又止的中年怪大叔,“有什么问题,你问就是。”她盯着眼前的大块头,很认真的说了句,“吴爷,我赶时间。”
无奈,有些头疼。
旁边的手下们,又齐刷刷的,暗自一个哆嗦。
谁料,吴三爷不恼反笑,伸手蹂躏着摸了摸自己唇瓣,犹豫两下,指指外面,这才支支吾吾开口,“这个,小丫头,方便问上一句,你和枫老……”
他顿了顿,转口,“就,就倪英他主子,皇甫皓枫,是什么关系?”
旁边顿时一阵“哐当”轻响,这一群手下,脚上打滑,差点没把腰给闪断。
方,方便问一下?是他们听错了,还是怎么的,刚刚这话,真是从他们老大嘴里说出来的?
凌兮月不解,抬眸对向他,“吴三爷,此话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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