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天取出那长盒中的东西,嗓音沙哑,“你娘生前只留下了这一副画像,她临死时,却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留下她的任何画像,一定要将之焚灭,还有她接触过的所有东西,亦都要如此,可是……”
老爷子眸泛辛酸,“让我如何能舍,我更不能让你长大之后,连自己娘亲是何模样都不得而知。”
女儿人都已经没了,却连最后一幅画像都要焚灭,或许是上了年纪,老爷子越发不忍。
长卷徐徐展开,那是一副美人图。
画上的女子绝色倾城,和凌兮月有五分相似,只是气质完全不同,青山绿水,落英缤纷树下,淡雅的眉目之间柔情婉转,女子翘首眺望远方,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忽而起笑。
一笑倾城,眉目生辉。
墨笔勾勒,栩栩如生。
那笔触,强劲有力,明显是一男子所为!
“我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凌兮月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其实她心中也一直有个疑问。
老爷子伸手捂住面颊,嗓音沙哑的近乎哽咽,“身染恶疾,不治而亡。”此时再回忆起爱女死时的惨状,浑身青紫七窍流血,都忍不住一阵锥心之痛。
“恶疾……”凌兮月对当年的事有所耳闻。
“兮月,如今你也长大了,懂事了,这些东西外公就交给你,你娘亲的东西,以后就由你来处理。”战南天看着外孙女,眼前的宝贝疙瘩,就是他如今最大的念想。
凌兮月接过,“为什么娘亲一定要让外公将她的画像都焚烧了呢。”
焚烧她衣物这些,她可以理解为避免恶疾的传染,但画像……她实在有些不明白。
战南天也疑惑,对上外孙女疑问的眼神,摇头,“我问过澜儿,可是她如何都不说,我也便没再问。”
“那……”凌兮月瞧了眼外公,“娘亲她有没有提过父亲的事?”
凌兮月只能往这边想去。
“哼!别再给我提这个人!”不说还好,一说战南天当即黑下了脸,拂袖拍案而起,满腔愤慨难忍,“若让我知道是谁,绝对将他抽筋剥皮,大卸八块,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鼻子都要喷出火来。
见状不对,凌兮月赶紧住嘴。
看这样子她还是继续父不详的好……
战南天好一会儿才平息心中的怒火,见外孙女那一副‘受惊’的小模样,心下又是一软。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长叹一口气说道,“澜儿生性温雅,虽聪颖过人,有大将之才,谋士之智,却不喜朝廷纷争,其实也不像大家看见的那样,爱沙场战争,她只是担心,为了保护我才跟着上战场,其实澜儿更喜欢江湖自由,常女扮男装四处走荡,可是十八岁那年,她回来之后,便再也没出过门,也不再和任何人接触。”
他看向凌兮月,“然后就生下了你,至于那男人是谁,澜儿也不肯说。”
看在有这么机灵可爱的外孙女的面子上,战南天决定若见到那男人,只将他卸成七块就好!
毕竟这么好的外孙女,也有那么一丁丁点他的功劳……
在战南天眼中,自己女儿处处维护的,就是个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臭男人,让爱女受千夫所指,间接将她害死,就是女儿一切苦难的始作俑者!
作为一个父亲,如何能不恨啊?
即便时隔多年提及,都能瞬间点燃他的怒火。
凌兮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对她这个娘亲的眼光,她莫名还是有些信任的,至于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她的推断,当年的事情应该是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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