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飞驰在沃野千里的公路上,远处的群山,近处的田地,还有夹杂在中间,呼啸而过的火车,带着长长的鸣笛声,一切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年少时,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后来父亲去世,我恍恍惚惚混到如今,看山非山、看水非水。直到昨天,林佳喊了我那一声“哥”后,仿佛眼前所有的景物,又清晰了,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汪水;但此时此刻,却远非彼时彼刻。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经历磨难、遭遇打击,从自暴自弃,再到重拾信心;不知不觉中,一切又有了新的意义。
中午的时候,我们在羊城停了车;吃完午饭,我还专门到城里,买了套测绘工具。这百宝箱里工具齐全,直尺、角尺、游标卡尺,还有测量弧度的工具,应有尽有!
“向阳,你来真的啊?”再次出发,姜雪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不然呢?来回好几万的利润,不赚白不赚!”我摆弄着手里的工具说。
“你…你这能行吗?我看人家工程师造配件,都是在电脑画图什么的。”姜雪担忧地看着我,指着我手里的小本子说:“可你这样…万一造不好,那人家廉总……”
我摇头一笑说:“我这不没带电脑嘛!先量参数,了解配件的结构,等到了家里,我再用电脑绘制。”
听我这样说,姜雪才放心地舒了口气;“你可真行,什么都会,我爸爸说的那句话真对:技多不压身。”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我让姜雪找了条偏僻的公路,将车停在了路灯下。
她在车内躺着休息,我就借着路灯的光线,蹲在车兜里开始忙活。其实大型机械轴承,结构并不复杂,之所以那么贵,主要还是体积大,对切割技术要求高;加上国内生产厂家少,所以溢价严重。
蹲在车里忙忙叨叨,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听到车外有脚步声;这种声音,明显不是路过,而是在围着我们的车转悠。
我不自觉地警惕起来,手里攥着钢铁角尺,而且故意把尖头露在外面;然后我才站起身,看到了车下的情况。
一共是三个青年,其中一人,正望着驾驶舱;另两人手里提着空桶,还有一根橡胶管!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油耗子”,其实就跟普通青年一样,白天要是混在人堆里,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干这个的。
我的影子在路灯下,直接罩住了那俩人的位置;对方也猛地抬头,我们目光相撞!
说实话,我当时害怕极了,他们有三个人,真打起来我指定吃亏;更重要的,谁知道他们身上,到底有没有带刀?干这种买卖的人,应该都是狠角色。
我不敢出声,更不敢挑衅,只是拿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们;那俩人也看着我,在气势上寸步不让!
大约坚持了近30秒,我一动不动,对方也一动不动;只有凄凉的夜风,缓缓从我们中间吹过。
后来有个人,抬手朝我摆了摆,那意思好像是让我不要报警,他们也不再搞我。
我用力点了下头,那仨人就悄无声息地撤走了!是的,他们走起路来没有动静,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吓傻了,反正就觉得他们跟鬼似的,一点儿脚步声也没有。
直到对方消失在远处,我才“噗通”一下,靠在了车舱上;当时后背的汗都湿透了,没有传说中的惊心动魄,更没什么阵前叫嚣;可单单是简单的沉默对视,就能吓破人的胆。
那夜我没敢睡,忙活一会儿,就站起身看看,生怕对方再杀个回马枪;那群油耗子倒也诚信,走了以后,便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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