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躺在病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那时节虽是夏天,但窗外却飘着蒙蒙细雨,几缕微风吹动着窗纱,带着几分舒服的凉意。
“你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何冰站在病床前,很拘谨地看着我问。
微微侧脸,我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位身材高挑、带着清香的姑娘:“那批料烧出来了吗?”
何冰轻咬着红唇,点了点头说:“蛮好的,都烧出来了;就是有几台机器出了问题,宋冬正带人修理。”
我眉头微皱,宋冬那个二世祖,他连操作台的软件都弄不明白,还会修理机器?可这种话,我不能当着何冰的面说,否则又得生一肚子气。再说了,宋冬不行,不代表宋冬厂里的专家不行,机器上的事,或许他能弄明白吧。
“哎,怎么不说话?我记得小时候,你话老多了。”何冰拉着凳子坐过来,手托下巴看着我问。
可我却没有想跟她聊天的欲望,不为别的,只因那晚,她打了我那一巴掌!其实那巴掌不疼,但却带着满满的歧视;明明是宋冬一再地侮辱,才把我激怒,可何家人却不问缘由,上来就让我道歉!
只因我是个无家可归的野孩子,因为欺负我,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和代价;所以在他们眼里,我就应该道歉,“贫穷”成了原罪,那些所谓的“公平正义”,却是那样不值一提。
“好啦,我知道把宋冬叫过来刺激你,是我不对;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拿刀吓唬他,逼着他离开吧?这样干多野蛮,你把我们全家都吓到了。”何冰摇了摇我胳膊,说话的语气很轻盈,似乎是想跟我和解。
“何冰,谢谢你啊!”忍着眼角的泪,我长长舒了口气说。
“谢我什么啊,你是因为窑厂受的伤,照顾你是应当的。”何冰抿着红唇,很温柔地说。
我摇摇头,依旧呆呆地望着窗外道:“我本来一心求死,可现在我突然想活着,谢谢你那一巴掌,让我重拾了对生活的希望。”
听到这话,何冰当即一愣,眼神有些不自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对我不死心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何冰竟然也没有跺脚反驳,骂我痴心妄想;倒是对我挺上心的,喂我吃饭,拿手机放电视剧给我看,偶尔还会推着轮椅,带我到医院下面散步。
第三天中午,何冰买饭上来的时候,还笑盈盈地朝我道:“哎,你猜我看到谁了?”
这几天我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倒是她总想一些新鲜话题,主动跟我聊天;见我依旧别着头,她赶紧凑到床前,满脸八卦道:“马寡妇!就是你们村,那个声名远播的马大美!”
“马大美”这个名字,的确能激起人们聊天的兴趣,寡妇门前是非多,厂里的那些工人们,茶余饭后都会撩搔几句;何冰表面正经,其实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也没少偷听。
但我依旧不想搭理她,人吃五谷杂粮,就没有不生病的,马寡妇来个医院,这又不是什么大新闻。
可何冰竟然又来了句:“她竟然去妇产科了!向阳,你就不好奇吗?她一个寡妇,竟然去妇产科检查!”
我多精啊!听到这个消息,我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这对我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大新闻!“何冰,马上推我去妇产科,我要确认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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