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跟你这种只知道磋磨我的人说这些,简直对牛弹琴!”
明悦说完,就要抽开自己的手。
却被谢不尘紧紧抓住,将她带得更近了些。
四目相对,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谢不尘的表情冷淡,却异常认真。
“你心里还有林晗?”
“鬼才有他!”明悦翻着白眼,“当初官兵来抓的时候,他还将我赶出门外呢!”
“我和他之间,隔着的可是家人性命!”
谢不尘听完,心底有块地方莫名松了下来。
他拉着她进屋,将小榻边的窗打开,把厚厚的锦被盖在她身上,陪着她躺下,一同看窗外的雪。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谢不尘问,“什么?”
明悦扣着手指头,小心道:“我既不是你以为的明悦,如今明家冤屈洗清,能不能……”
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只默默看着谢不尘。
谢不尘敛眸,垂首巡着她细腻白嫩的小脸,指节触碰她那双勾人的眉眼。
语气不容置喙,“不管是哪个明悦,你都是我的。”
明悦泄气,咬牙看着他,“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贪图美色!”
“只要我顶着这张脸,你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对吗?”
谢不尘捏了捏她生气的下巴,笑道:“早些明白,早些认命。”
明悦挣扎着坐直身子,“谢不尘,若我没有出现,她还活着,你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对我执着不放?”
谢不尘恍然失神。
他是何等通透之人,自然明白明悦真正想问的,是他到底执着的是谁?
是那个怯懦胆小,不得不依附他,讨生活的明悦?
还是眼前这个,一直跟他唱反调,动不动就说要离开他,远走高飞的人。
他岔开话题,语气淡漠道:“和我说说你儿时的事。”
明悦无奈摇头。
这家伙还挺会男人那套。
逃避来回答问题。
“我的儿时……
我最喜欢和父亲出远门,也喜欢到家中铺子帮忙算账,母亲总说我爱操心……”
明悦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就是第二天清晨。
因着院中有地龙,雪落下便融化了。
明悦跑去花园,才发现院中各处都铺上了薄雪。
云堆拿着披风找来,“姑娘,你真是的,穿这么少出来看雪,着凉了可怎么办!”
丁黑突然来报。
“姑娘,不好了!”丁黑急道:“关押吴蔚的药仓被人发现了,昨夜有人杀了那些镖人,带走了吴蔚。”
“什么!”
要是让他跑了出去。
她和王铁的事情,定然是瞒不住的。
“谢不尘呢?”
云堆道:“在前厅,听说二皇子来了。”
明悦眸光一冷,“二皇子元信?”
想起林晗招供背后的主使,明悦冷道:“去看看。”
才到正厅。
就见一紫衫男子端坐,正和谢不尘对弈。
紫衫男子应是元信。
他的身边还有一位貌美的女子相陪。
寒冬腊月,女子只着薄纱,一对酥胸有意无意扫过元信肩膀。
嗲嗲的喂元信吃蜜桔。
元信微微弯唇,将冰凉的手放到女子酥胸上,汲取些许暖意后,继续下棋。
明悦看着……心中着实恶心。
有些人好色,不露于人前,比如谢不尘,平日里还是外人眼中出尘清贵,不染尘埃的模样。
可有些人……便是元信这种,无时无刻都要彰显自己的习惯。
像是引以为荣,不知廉耻。
“谢世子,你这步棋怕是走错了。”元信道。
“是吗?”谢不尘淡笑,“得看输赢,才能知对错。”
“谢世子还是如此胸有成竹。”
元信皮笑肉不笑,才抬眸,就见一身姿娇弱的美人儿站在门外。
美人儿弱风扶柳之姿,月白色的披风衬得她娇小可人。
此等绝色女子……以前怎么没见到?
可惜了……
他道:“这位就是谢世子为了她大闹千香楼,抢回来的通房?”
谢不尘转过身来,淡道:“冲动之举罢了。”
他心中甚是不悦。
明悦带着那些姑娘告发印子钱,毁了元信在户部的部署。
元信此番前来,必然是试探加施威,她若不现身,元信试探几番,就能离开。
她此刻现身,便是给元信找了出气的由头。
明悦屈礼道:“二皇子,世子。”
“带着那些深受印子钱迫害的女子报官,将户部尚书和侍郎同时拉下了水……”元信又将手放到那女子酥胸上,眼底却阴沉无比,“明姑娘,你胆子不小。”
明悦微微垂首,“二皇子谬赞。”
“罢了,不过一个户部,本皇子再安插人进去就行,就不同你这美人置气了。”元信笑道。
“多谢二皇子。”
元信突然冲身边女子扇了一巴掌,“怎么这么冷,你是死人吗?”
“二皇子饶命,奴婢错了。”那女子忙爬起来,将元信的手再度放到肚兜深处,毫无羞耻之色,“这儿暖和,二皇子您放这儿。”
“一点热乎劲都没有,本皇子要你何用!”元信再踹她一脚,表情厌恶,“滚!”
明悦实在看不过去,将人扶起来。
“二皇子若冷,我让人拿手炉给你,不必这般折辱女子。”
元信笑了,一双鹰眼紧紧盯着她,“一个小小通房,敢冲本皇子如此放肆,谢世子,你这宠爱是否太过了。”
谢不尘淡然下了一子,抬眸,不卑不亢道:“二皇子此番前来,是为插手臣子家事?”
元信虽狂妄,可他谢不尘也是侯府世子,深受圣上器重。
若想在他的地盘胡来,对他的女人指手画脚……
绝无可能。
“当然不是。”
元信勾唇道:“谢世子文采卓绝,此番来,当然是为切磋棋艺,交流诗词而来。”
话音未落。
风柳上前通传,“公子,京兆府姚大人来了!”
明悦和谢不尘互相看一眼。
心道不妥。
果然。
姚正进来时,满脸肃色。
身后只跟着两名官兵。
见二皇子竟然也在,姚正心中惊讶。
“二皇子,世子,下官此番前来,是为请明老板去京兆府衙一趟。”
明悦眯了眯眼,问道:“为何事?”
姚正同谢不尘相熟,这件事疑点诸多。
他亲自前来,就是想多方了解一番,抓不抓人,还有的商量。
可二皇子在此,也只能公事公办。
姚正道:“吴蔚死了。
今早,他的妻儿带着吴蔚的尸身,前来京兆府衙报案,状告你将人杀害,所以,本官特来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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