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并未声张,也没告诉一旁的漼泽之。
而是跟着这群人,坐上了去兖州城的马车。
马车在一处高阁停下。
她被带到里面,蒙面的侍女伺候她沐浴,换妆。
给她换上云锦制成的华服。
圣洁庄重的象牙花冠戴在头上。
待打扮好了后。
青面人来到屋内。
对她道:“待会儿出去,不必多言,只静静看着,知道吗?”
明悦点了点头。
紧接着,从外面进来一位侍女,穿着同伺候她那些人不同,想必是这些人的头儿。
她进来后,对青面人道:“准备好了,出去吧。”
说罢,她站在明悦身后。
“记住,我有毒针,你若乱说话,最先死的是你。”
“我知道。”
推开眼前的门。
入眼的便是一处黄金浇筑的宝座。
宝座下方,跪着上百人。
有男有女,更有孩童在其中。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虔诚闭着双眼,双手合十,不知在念什么经。
明悦在那侍女的示意下,坐上宝座。
侍女的声音透着威严庄重,“神女在此,众人跪拜——”
“神女万福!”
“神女万福!”
侍女指了指最角落的男童,“凡尘之人,所求何事?”
男童被下方的守卫单拎出来。
双腿打着摆子,站在众人前面。
他睁开眼。
眼前如梦如幻的女子,透着光华神韵。
惊得他说不出话来。
侍女道:“神女既选中了你,允你睁眼,还不快诉说所求,免得神女不悦。”
“我,我为母亲求药。”
侍女道:“你母亲哪里不适?”
“我母亲生了小弟弟,小弟弟死了,母亲一直流血不止。大夫说救不了了。”
侍女听完他说的,单手变出一张符咒,在身后烛台上点燃,经由递上的碗中燃尽。
她将那碗符水烧尽的灰烬给了男童。
“服下就会好。”
男童喜极而泣,忙不迭跪下磕头。
“多谢神女!神女万福!”
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求药。
明悦听了后,总结下来。
那就是符水能治百病。
可疑的是,这些人为何会如此相信?
正疑惑。
一位衣着贵气的妇人上前,“神女万福。”
侍女道:“夫人请说。”
“今日,兖州地面天降蛰陷,已令数十人死亡,民妇想请神女帮助,预测蛰陷出现的时辰和地点,也好让人避开,免得无端人命枉送。”
“此事神女已知,同夫人一般,心系兖州百姓,早已备好预知的时辰和地点。”
说完,叫人送给这贵妇一枚信封。
那贵妇离开后。
信徒便没剩几个。
一一处理言求之后,全部离开。
只剩明悦和侍女。
明悦问道:“我可以说话了吗?”
“说便是,没人拦着你。”
“你刚才可威胁我,只要我说话,就得死。”明悦冷笑。
“走吧,今日事毕。”侍女道。
“刚才那位夫人,是兖州节度使夫人?”
那侍女一脸警惕,“你如何得知?”
“开口闭口都是兖州百姓,还能将百姓福祉挂在口头上的,有这胆子的,不是节度使夫人又是什么。”
侍女冷哼,“你倒是会猜。
要不是之前的神女路上死了,也轮不到你。”
明悦冷哼,“被你们绑来这里,按你说,倒是我享福了?”
“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侍女道:“说。”
“那些头疼脑热的,喝喝符水上的麻药,能缓解症状,倒是能拖上几日。
可地陷一事,乃随机,一旦出现,地面裂开缝隙,再到成了天坑,只在瞬息之间。
你们又如何能得知?”
侍女眸带警惕,“没想到,你还能知晓那符咒的窍门。”
“多少懂一些。”明悦淡定道。
跟着父亲明闻远赴指月时,她见过这等骗人的把戏,关键就在这符咒上。
符咒起了效用,信徒则越多。
待到达一定规模,便开始敛财。
敛完财就跑,那些病人药效过后,再想来找,已是人去楼空。
那侍女威胁道:“此等机密,同你说作甚,你乖乖当好哑巴神女,说不定还能让你活命,若是搅和,硬要弄个一清二楚,小心我第一个弄死你!”
明悦假意害怕,嘟着嘴,“不说就不说,别吓人。”
之后两日。
明悦每日都会往返于城隍庙和高阁之间。
白日里见那些信徒,待夜里,由青面人带回城隍庙中。
节度使夫人时隔两日,满是激动的进到阁中。
跪得无比郑重。
“神女天恩!”
那侍女道:“神女说了,夫人不必如此大礼。”
“神女所示的时辰地点,地面均有蛰陷。
民妇的夫君提前疏散人群,救下不少人命。
为此,民妇特来叩谢神女。”
侍女道:“神女爱世人,此等小事,不必多谢。”
节度使夫人道:“还请神女给民妇一个机会,让民妇还愿,不然民妇定会夜不能寐。”
侍女隐隐一笑,“那便全了你心意。”
“民妇万谢。”
“神女出自东海蓬莱,已有千岁,从破开玉石之时算起,明日是神女的生辰。
你等若真的有心,想留神女在兖州时常庇护。
就看你们的心意了。”
节度使夫人道:“生辰乃是大事,神女是兖州百姓的庇护神,定要大办。
神女出自东海,兖州有一湖名为东湖,民妇自请,在东湖水上,为神女办生辰宴。”
那侍女道:“此法可行,那出席之人有哪些?”
节度使夫人道:“届时兖州官员尽数到场,为神女祈福。”
此话一出,明悦已然知晓一切。
兖州节度使虽荒淫,但蛰陷出现多次,会影响官绩,若盛帝追责,他还如何继续娶那些美貌姨娘。
节度使必然重视。
而这些能预知到的蛰陷,必然是这些人的手笔。
待到深信不疑,对神女顶礼膜拜。
节度使为还恩情,也定会逼着全兖州的官员前往。
将这些掌管兖州运作的人集结在一起,用事先准备的火药,一起炸死。
引发大乱,就是这些朔北黑衣人的目的!
……
翌日一早。
朔北人将火药全数运了出去。
就连一直被留在城隍庙的漼泽之,也一并带走。
漼泽之和明悦在同一辆马车上,二人面对面坐着。
车内还有一名监视她俩的男人。
明悦掀着车厢两边的帘子,看了一眼,惊讶道:“哎呀!他们怎么原路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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