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欣走后,大川溜了进来,一脸淫笑。
“老板亲自给你送鸡汤?”
“送家里来?”
“她还去过你老家?”
我看到大川那欠打的样子,顿时有些无语:“狭隘了,人生在世,不止有儿女情长,父仇都还没报,哪有心思想这些,再说家境相差这么大,我根本没考虑过这些事情。”
大川:“哪大了,她的家族都还是你曾爷爷扶持起来的呢,你曾爷爷可是江家的恩人啊,少爷你不过是家道中落了而已。”
我看了他一眼:“请你马上滚出去。”
江怀远被杀的那个视频,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他如此,那我爸呢?
我爸死的时候,想必也没好过。
江怀远和我爸死得这么惨,我和江雨欣哪有心思去琢磨这些。
当晚,段天和黄枭也来了。
他们两个今天出了现场,下班比较晚。
其实他们来,主要还是来批斗我。
“任何时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方法,都是最下下策的计谋。”
段天叹道:“更何况这还没折损敌人,先把自己折损了,我觉得有点不明智。”
黄枭也道:“你这么做,无非是想用苦肉计让那个刘师傅帮忙,万一行刑官昨晚下的蛊再狠点,你可能就没命了。”
“计谋是换取更大的价值,这根本就不值当啊,你这么做,是不是欠妥了?”
“任何计划,难道不是应该提前跟大家通好气吗,还是你觉得,所有人都没你聪明,你瞧不上大家,懒得说?”
我苦笑起来:“去年我还只是个打工仔,每天只忧心工作,可是今年突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波接一波,让我措手不及,现在又要面对一个阴毒狠辣的行刑官。”
“他的厉害你们已经见识到了,如果解决不了这个人,往后所有的事情都毫无进展,我毕竟年轻,虽然从小跟着我爷爷增长了见识,但年龄摆在这儿,很多事情我是不能尽善尽美的。”
“如果这次我真能解决这个行刑官,想必会有所进步,以后做任何事都能考虑得周全一些,至于说什么瞧不上大家,这真是冤枉我了,即便是徐闯和陆瑶这两个人,也根本不简单,大家各有所长,不可能我一个人就能去做这些事情。”
“我为什么要故意去中蛊,我在诈行刑官。”
我看着段天和黄枭,认真道:“我相信他已经上当了,持久战是打不起来的,他很快就会有别的动作,会慢慢露出破绽,我预感不过十天,甚至不过一周,我们就能确认他的身份。”
对于我的解释,段天和黄枭也听了进去,没再过多责备我。
……
这几天我身体虚弱,自然是休假不能回公司工作。
休息了两天后,我跟着段天和黄枭又去了一次青云观,去探望张万年,看他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张万年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但还要在青云观休养几天。
得知我也中了蛊,他自然忧虑,并且很想下山坐镇,防止行刑官愈发嚣张,可赵七爷不肯放他下山,怕他没休养好会落下病根。
又过了两天,我去刘师傅家,让他查看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他说我恢复得不错,我笑说是他的本事高,要是换做别人来治,怕是都治不活。
“你就别拍马屁了。”
他看着我,有些无奈:“我答应帮你们,但我有个条件,毕竟我已经一把岁数了,不光要考虑我自己,也要考虑家庭,所以我不可能跟着你们东奔西跑。”
“我只能出一次手,就是在你们和那个蛊师正面交锋的时候,如果你们胜了,则已,如果不胜,那就不要再来打扰我,并且我劝你们也放弃,做不成的事就不要再去做。”
我顿时惊喜万分:“成!”
接下来,我陪着刘师傅在书房里下棋。
这老头儿,这棋艺,是相当精湛,下到最后他接连‘将’了我好几次。
我这人又不肯服输,脑门都出汗了,一直在退,这退着退着,差点都和棋了,没想到最后大逆转,我竟把他给‘将’死了。
“唉,人老了,还是没你们年轻人反应快。”
刘师傅苦笑起来,把棋子收好。
我皱起眉头问他:“刚才有一步棋,您是可以‘将’死我的,但是您却没走那一步,是没注意,还是故意让我的?你要故意让我的,我可不接受。”
他笑道:“下个棋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吧。”
我说:“生活当中有时候走错一步就是输,假如您是那个蛊师,我和你对峙,你明明可以除掉我,却走错了一步,露出破绽,那就是给我除掉你的机会。”
刘师傅摇摇头:“我看你最近是被那个蛊师整得魔怔了,下棋就是下棋,不用想太多。”
我叹了口气:“这两天我心绪不宁。”
刘师傅:“嗯?因为那个蛊师?”
我说这个蛊师接连让张万年重伤,又让我中蛊,可是这几天却消停了下来。
“我认为他可能在谋划什么更大的阴谋,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怕什么呢?”
刘师傅看着我:“该来的总会来,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不要未战先怯。”
我问道:“您说,他接连重创我们,会不会已经开始膨胀了?”
刘师傅笑道:“膨胀是人之常情,胜利常使人骄傲,但有些人骄傲不一定会露出破绽,难道你察觉到他的破绽了?”
我摇了摇头:“要是我学会请神诀就好了,不用管他什么破绽不破绽,只可惜学没学会,自己还受了伤。”
刘师傅:“放平心态,从容应敌。”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错。
这果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也就是第二天,赵三元给我来了电话。
他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关于他们内部的叛徒,已经清理完了,一共两个叛徒。
鸡爷启动了纠察程序,总之是很严密的一套程序,将所有人都调查了一遍,包括赵三元,最后就揪出来这两个叛徒,一个就是那晚跟我们一起行动的其中一个人,另一个在那晚我们行动的时候,鸡爷在家就给人控制住了。
赵三元很庆幸,说叛徒就出了这两个,他还是感到比较欣慰。
我心想他们那伙人总共也没多少人,就出了两个,这比例他还欣慰个毛啊。
接着赵三元给我说了第二件事,这个事情跟王丽有关。
王丽是谁,就是最初行刑官的人冒充警察,引我们去给一个上吊的女人收尸,当时大川和陆瑶就是在那儿中的蛊。
这个王丽之前做的事,跟庄妍一样,她在这期间有笔钱没有上交给她所在的那个团伙,大概两百多万,当时我们在给王丽招魂的时候,也看到她在记录本上核算出了一笔两百多万的资金。
据赵三元说,王丽在准备叛逃团伙之前,就用那笔钱去参加了一个古董拍卖会,以两百六十万的价格拍下了两枚铜圆。
那两枚铜圆可不简单,是清朝光绪年间,户部中心打造的大清铜币当制钱,两枚铜圆价值两百六十万,王丽在叛逃之后就把这两枚铜圆藏了起来。
鸡爷他们现在在找这两枚铜圆。
我闻言顿时有些无语:“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先捞钱?这是你们的主意还是鸡爷的主意?”
赵三元很无奈,说:“不是我们想捞钱,是我们真的很穷!穷到了一种境界你知道吗,都快吃不上饭了。”
我有些不可思议:“你们不是一个很大的组织吗,上头不给你们拨款下来?”
赵三元解释道:“不是我们这伙人穷,是我们这个组织都很穷,我们又不像行刑官他们那伙人,坑蒙拐骗杀人放火什么都做,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意,都是正当生意,关键这两年做什么都不景气啊,入不敷出。”
“有人开餐饮店,一年下来把他老大的养老钱都给赔进去了。”
“我们很多时候都得自己想办法去挣钱,还兼职摆摊算命,看风水啥的,说多了都是泪,我们都是在用爱发电。”
我听得很是惊讶:“我靠你们这个组织……能发展到跟对面一样的规模,这简直是个奇迹啊。”
赵三元叹道:“没办法,也难怪有人会当叛徒,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两件事,那两枚铜圆,不光我们在找,行刑官那伙人也在找。”
“要是被他们先找到,我们要喝西北风了。”
我提醒道:“最近注意点吧,别让行刑官给你们一锅端了。”
这话简直是我乌鸦嘴。
就这通电话之后的两天,我再次接到赵三元的电话。
他跟我说,鸡爷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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