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听着南知鸢的话,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而后才笑道:“沈夫人着实是过誉了,你既然是贵客,那这也是咱们做主家应尽的责任。”
她伸手想将南知鸢推进去。
只是南知鸢还没走几步,即将踏过那门槛时,却又转过身来,看向窦氏。
“诶,夫人,我怎么闻到了香味?”
南知鸢四处瞧瞧,还嗅了嗅。
“可是我闻错了?”
南知鸢眼睁睁地,看着窦氏额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南知鸢眉眼弯弯,也不再逗她了。
“噢,我知晓了,定然是何大人疼惜二少爷,二少爷又疼您,这些珍贵的香料,想必是普通人家一辈子都用不上的。少夫人您将这般贵重的香料放在客房,定然是看重来访的客人。”
南知鸢夸赞的话一箩筐的,却像是字字发自肺腑:“二少夫人您当真是好妻子,好夫人。想来,我夫君搭上二少爷这一条船,必然是稳稳当当的了。”
她唇角扬起笑意:“毕竟有妻如此,二少爷日后必定大有造化。”
窦氏的面色瞬间僵硬了下来,她尴尬地笑了几声,侧过身来想背着南知鸢擦一擦额角的汗珠。
“是吗...”
好话总归是让人舒坦的,尤其是南知鸢这一张温柔的面容,视线落在人身上时,周身仿佛都萦绕了一圈光影。
窦氏对南知鸢的警惕慢慢弱了,甚至将她送进屋子里时候,都颇为有些不舍。
“这...”
她下意识往南知鸢身后看了一眼,连窦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眼神之中竟都泄露出了几分的担忧。
“沈夫人您进去吧。”
窦氏咬了咬牙,还是将南知鸢给送了进去,却再也不敢抬起头来看她了。
见着她这副模样,南知鸢眼眸微垂,笑道:“好。”
眼睁睁瞧见南知鸢转过身来,便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一般地带着身边的侍女进了屋里,还将门给合上了。
窦氏抿了抿唇,莫名的心下有些不安。
“罢了,既然都被公公看上了,那便是你自己的造化,与我无关!”
窦氏咬了咬牙,转身便走了。
却没有察觉到,她脚步刚远了,屋门却被打了开来。
南知鸢与柳絮一道用帕子捂着鼻子,柳絮扭过头来看向南知鸢:“方才二少夫人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夫人?”
而南知鸢紧抿着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来重新进了屋子里。
柳絮一下傻眼了:“诶!夫人!”
她刚开口,便见南知鸢果断地将一杯茶水倒入进了香炉之中,而后又从荷包之中拿出来了两个药丸,自己吞下去了一个,又伸出手来递给了柳絮一颗。
柳絮没有问这究竟是什么,便直接咽了下去。
等她咽完,才后知后觉:“夫人,这是?”
“从京城出来之前,我便叫青儿给我准备了各类的药和药丸,其中便有解毒的。你我如今都吃了下去,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就等于没有了。”
只是...
南知鸢听见外边的动静,当机立断,牵着柳絮的手便推开了门窗,而后迅速爬了上去,从后窗翻了出来。
柳絮迷迷瞪瞪地被自家主子带着,而后又见自家主子将窗户给关上,却迟迟没有动作,躲在茂密的草丛之中,似乎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
柳絮极小声道:“夫人,咱们这是做什么啊?”
南知鸢瞧了她一眼:“嘘——”
柳絮瞬间闭上了嘴,可下一刻,她就明白南知鸢为何要这么做了。
屋子里仿佛进来人了,杂乱的脚步声如同鼓点一般敲击着南知鸢与柳絮的心脏。
“人呢?方才二少夫人不是已经说人都进来了吗?”
“蠢货!肯定是叫那婆娘给跑了!”
“那该如何是好?当初老爷瞧见那沈夫人的时候,便说了今日要在床榻之上看见她!如今咱们去哪里找容姿这般出众的女人,还得是已经嫁过人的妇人啊!”
“我怎么知晓,找啊!不找,你我今日少不了要挨板子。”
“唉...”
柳絮越听越心惊胆战,更是捂着嘴不敢叫自己出定点的声音。
南知鸢长睫垂落下来,她倒是没有像柳絮一般的震惊。
毕竟,方才在门角那儿听见了窦氏的话,她便大概猜出来是怎么了——
湖州的抬手何大人,是个好色之徒。
好的,还是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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