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县长,我是诚心诚意来讨教的,今天在会议上我没有说舒密过多的阴暗面,怕有些人脸上挂不住。其实舒密的官场、商场、执法执纪单位里有很多坏人,他们的行为令人发指。”
“你刚来不到半月,对舒密的情况那么了解?”
“老县长,实话给你说,我来之前,组织部门征求过我的意见。只要组织上需要,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所以,我提前来舒密了。”
“哦,怪不得,你最近几天的举措百姓打心眼里佩服、欢迎、高兴。尤其是整顿教师队伍,教师队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一两天形成的,是顽疾。群众意见很大,县里也整顿过几次,效果不明显,把各个学校的编制在电视上公示,一下子堵住了有人吃空饷的念头。
我还听说你来了以后立即召开了民主生活会,这很好。在会上,你和武柏栓差一点吵起来,你做了几任县委书记不敢做的事。舒密的确该整治了。这几年舒密的各项工作其实在倒退,吃的是老本,吃的是人口的红利。”
陶建邦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我听说舒密官场上有四大家族,都哪四大家族?”
陶建邦一笑:“这个不好说,我远离官场几年了,具体的不清楚,大概是几个手握实权的本地干部吧!”
显然,对于舒密官场,陶建邦不想说那么多。
“这几个实权家族是不是垄断了舒密的各个要害部门?”
“这我就不清楚了。”
本地的领导干部,回去查一查县级干部的籍贯不就知道了。
这时候,一个农村妇女打扮的女人端过来一小盆熬炒鸡子。
“这位是老嫂子吧,坐下一起吃吧。”
“你们吃,我厨房里留的有。”女人转身走了。
“林书记,不要管她,没有见过世面,不会说话。”
“肯定是你当县长的时候管教太严,不让她参与公家的事务。”
“是,我工作的时候,家里往来很多人,我给他约法三章,第一,来客人了,她只能端茶倒水递烟,我们谈话的时候她必须回避。第二,不得接受任何人的礼品礼金土特产。第三,在外面不能说她是县长夫人,更不能打着我的旗号为亲属办事。在家里听到我们工作上的谈话,不能对任何人说。”
“你管教太严了,嫂子会受的了?”
“受了受不了都得受,谁让她的老公是县长呢?一个领导干部的变坏,多是从家属开始的,一开始接受别人的小恩小惠,吹枕边风,互相攀比,别人有的,我得有,比人没有的,我也要有。时间长了,自觉不自觉的放松了自我要求,放松了警惕。一步步走向犯罪的深渊。”
“老县长,你的观点落后了,现在有的人想攻陷领导干部,不是从原配身上下功夫,而是从小三、情人那里着手。有的领导干部,对原配横眉冷对,要求很严,但是小三一句话,他放下架子,拉下脸子,屁颠屁颠的为小三办事。很多干部的腐败变质,背后就有一个或多个女人的影子。”
“是,是。林书记,你说的很对,我是老脑筋,老思想,老眼光。老了,老了。”
“陶县长,你哪里会老,您看起来就五十多岁,五十多岁是男人的黄金时期,身子硬朗,社会经验丰富,阅历深,脑子活。您就没有想着干点别的事情?”
“老娘在,不远游。现在我很好,身子比上班的时候还棒,原来我有血压高,这几年不那么高了,每天早上起来在山里溜一圈,回来种种菜喂喂鸡鸭,归隐田园,享受人生。“
“这绝对不是你的心里话。您现在六十岁,退二线的时候刚满五十五,五十多岁的年纪,依然能为党为群众做事情,我想冒昧的问一句,那时候你为什么早早的退下来呢?”
陶建帮端起面前 酒杯,仰头喝了,说道:“是我主动给市委提出来退二线的。”
“是和当时的县委书记搭班子不顺吗?还是当时的县委书记背后做了手脚?”
“不是,他进去了。”
林晓不再问,县委书记进去了。县长肯定会受到牵连,有违法违纪问题被抓了把柄,所以主动要求退出位置,求得自保。
见林晓讳莫如深的表情,陶建邦说道:“你不要往其他地方理解,当时我接受了调查,没有一点问题,县里州里我的呼声最高,要接任县委书记。但是我强烈要求裸退。和我搭班子的县委书记是被冤枉的,被人陷害,我知道我搞不过那些人,他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我做不出来。”
“有没有想着为你前搭档呼吁,纠正冤案的想法?”
陶建邦摇摇头:“都过去几年了,前县委书记马上就要出来了。期间我去看过他几次,想帮他奔走呼吁,但是老书记拒绝了,人经历过,打击过,已经看透了,他说出来以后也归隐田园,他的文笔很好,是秘书出身,想在有生之年写点文章,圆少年时的梦。”
陶建邦的老婆又端来鸡汤葱花手工面,上面淋了香油。香喷喷的,很是诱人。
“你是北方人,我特意让你嫂子擀的面条,来尝尝,是不是对你的口味。”
“一看就食欲大开。”
林晓一口气吃了两碗。
吃过饭,换了茶水。林晓说道:“老县长,你觉得舒密的社会治安怎么样?”
陶建邦一笑:“你再呆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是不是很乱。”
“乱不乱我不是很清楚,外地来舒密投资经商的越来越少,我当县长那会儿,引进几个企业,这些企业前几年发展很好,利润也可观,但是现在都搬走了。”
“为什么?”
“后来他们给我说,营商环境太差,赚再多的钱,生命没有保障,说什么不在舒密干了。他们留下的企业,多被本地人接管,由于不懂技术,不懂营销,管理不到位,半死不活,好端端的企业被搞垮了。”
“我还听说舒密有四大家族。”
“都是民间传说,具体是哪一家,我也不清楚,今天上午的会议他们应该都参加了。”
“一个个都洗白了,成纳税大户了?”
陶建邦还有倒酒,被一旁的老婆看见,说道:“老陶,你好久都不喝酒了,今天不少喝了。”
“老婆子,现在你管起我来了,去厨房里,我们在谈话。”
陶建邦的老婆对林晓说:“小兄弟,不要再让老陶喝酒了,他有血压高。”
“你个老婆子,咋絮絮叨叨的,今天我高兴,少喝点没事。”
陶建邦的老婆出去了。陶建邦把林晓的酒杯倒满,说道:“来,林书记,今天我真的高兴,不光是你亲自上门,上午开会的时候我就高兴,你年轻,有魄力,舒密以后大有希望。你就是不来,我也会喝几杯的。”
“嫂子说了,酒不能再喝,咱们喝茶。老县长,这四大家族都做的什么生意?”
“一个做煤炭,一个是中标大王,垄断政府项目,一个垄断舒密的娱乐业,还有一个做地产,当然分的没有那么清楚,相互之间有交叉,有争斗。”陶建邦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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