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楚身体一天天变好,慢慢的也能下床了,在这山村之中,周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一直以来,周楚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要谋划太多东西,算计太多的人,事事都要想的周密,一旦算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
即便周楚已经算计的面面俱到了,但人都会有松懈的时候,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原本周楚以为整个江南已经尽在掌握了,但此时周楚才明白,自己终究是大意了。
自己得罪了这么多人,被自己抄家流放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自己做的事越多,记恨自己的人也就越多,就越危险。
周楚终究是忽略了这个问题,危险只会不断累积,并不会消散,只是一直以来的顺利,让周楚觉得自己什么都能算到,一切尽在掌握。
直到被刺杀,周楚才意识到自己终究会漏算一些事,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这次刺杀对周楚的自信心打击挺大的,因为周楚一直以来都很顺利,没遭遇过什么挫折,顺利可以不断地建立自信心,但一旦经历挫折之后,对这种自信的打击也是很严重的。
倘若周楚没有上一世的经历,此时恐怕已经有些怀疑人生了,但周楚不只是有这一世顺利的经历,还有上一世有些坎坷的经历。
所以虽然有些打击,却也没那么严重。
“手再抬高一些。”
周楚一边指点着大柱练武,一边喝着茶水道。
这茶水是张大民用高碎泡出来的,就这些高碎,还是张老五特意从家里拿出来,交代张大民,一定要把周楚招待好,千万不能出了差错。
张大民虽然不太懂,却也清楚可能是因为周楚的身份不一般。
不过周楚可以吓唬张老五,却不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张大民,毕竟张大民一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张叔,放这就行,我自己来。”
周楚自然不会让张大民忙前忙后,为自己端茶倒水的。
“哎。”
张大民听到这话,直接将茶壶放下了。
他看到周楚教大柱武功,明白像周楚这样的身份不一般的,很多都有家传的武学,像他经常去卖猎户的那家大户人家就是如此。
“楚哥儿,大柱能练武吗?”
张大民有些迟疑道。
张大民很清楚,一旦练武,饭量就会大增,而且必须得吃好的,不然就会亏了身子,那样的话只会把身子骨练坏。
张大民既然懂站桩,自然也知道一些,却从未练过,因为条件不允许。
“放心吧张叔,以后大柱练武的花销不用你管,吃的用的都用最好的,我还会给他谋个前程。”
周楚笑道。
周楚并没有说是什么前程,不过张大民听到这话,也是极其高兴的,对他们这种山民而言,任何前程都比窝在村子里强得多。
“我们救你并不是为了....”
张大民有些迟疑道。
他既想让自己的儿子有个好的前程,又怕因此让周楚花费太多,毕竟练武,如果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不知道要花多少。
他们救周楚本就是顺手而为,原本并不是为了什么回报,现在搞的好像他们在挟恩图报一样,张大民本就面皮薄,此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张叔不必觉得难为情,你们一家的为人我自然清楚,你们救我不是为了什么回报,大柱是个好苗子,不练武可惜了,我手下正好需要这么一个人才。”
周楚喝了口高碎道。
张大民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
“那你就好好的练他,他要是不听话就往死里打。”
张大民有些激动道。
“放心吧张叔,我会好好教他的。”
周楚说着又喝了一口高碎。
高碎虽然比以前自己喝的茶叶差了不知道多少,但多多少少有点茶味,能冲淡一些周楚口中的苦味。
这些天喝药,周楚的嘴里全都是草药的苦味。
“张叔,还有没有饴糖?”
周楚看了一眼张大民道。
上次张大民去买东西,周楚还特意交代他买一些饴糖,实在是因为村子里的这个郎中熬的药太苦了,有时候周楚捏着鼻子都感觉不太能喝得下去。
每次喝药,周楚都有种上刑的感觉,喝完之后,那种味道在嘴里久久不散,甚至打嗝都是那种味道,直冲脑门。
周楚很不理解,为何每一样东西看上去味道都没那么恶心,但熬在一起就变成了这种味道。
因此周楚让张大民买了一些饴糖,为的就是喝药的时候好下口一些。
“有有有,我去给你拿。”
张大民此时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转身去屋里给周楚拿饴糖。
周楚从张大民手中接过饴糖,掰下了一块,放在茶杯之中,然后又倒了一杯高碎,等到饴糖溶解的差不多了之后,喝了一口,说不上来什么味道,甜丝丝的茶味?
周楚顿感满意,一口将茶杯里的茶水都喝光了。
张大民离开之后,二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周楚的身旁,看着那剩下的大半块饴糖,眼神之中满是渴望。
周楚看了看二丫,又看了看饴糖。
“想吃?”
二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想吃。”
二丫说这话,显然在撒谎,她的眼神此时完全被饴糖吸引住了,根本挪不开。
周楚拿起饴糖,掰下来一块,顿时满脸心疼,没控制好力道,掰大了。
周楚看了看饴糖,又看了看二丫,有些不舍的将那块饴糖递了过去。
“吃吧,不要嚼着吃,嚼着吃一下子就没了。”
二丫听到这话,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的父母都不在,这才贼头贼脑的接过饴糖,瞬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生怕被人看到。
另外一边,李贤被带到了云瑾面前。
“李贤!”
云瑾看到刺杀的罪魁祸首,心中很是愤怒,不过云瑾很清楚,越是愤怒越要保持清醒。
“你是何人?”
李贤看着眼前穿着战甲的女人,懵了,大明虽然对女人参军没有明令禁止,却也几乎没有女人会去参军。
看眼前这个女人的盔甲,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士兵,起码得是个将军。
“给他上大刑,要保证他不能死,能做到吗?”
云瑾看着一旁的陈昭,问道。
“姑奶奶,您这就问对人了,我们锦衣卫专门干这个的。”
陈昭看着李贤,满脸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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