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禹不停地戳珠子,可没人发现他的不满情绪。
老侯爷等女儿表达完感激,他老人家也一声声向沈锦书表达感激,连连道谢。
“沈姑娘,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仗义执言,我老头子直到死都无法跟亲生女儿相认。”
“姑娘的大恩大德,老夫无以为报,老夫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激,咱们来点实在的,这样,老夫明儿就让承嗣修书一封,请小王爷回京后转交给薛贵妃,我会请贵妃娘娘今后看在我这个兄长的面上,对沈姑娘多加照拂。”
“另外,明日我会将长平侯府的库房向姑娘您打开,您可以进宝库里随意挑选三件喜欢的宝贝。”
“除此之外,我再送上白银三千两,略表心意。”
沈锦书受宠若惊地望着老侯爷。
这谢礼也太让人震惊了。
堂堂侯府的库房,珍宝无数,她随意挑选一件就足以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更别提让贵妃娘娘照拂她,谁不知道满后宫就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最得宠,她帮了华阳公主必定能跟皇后娘娘处好关系,如今又有了贵妃娘娘照拂,这两尊大佛足以庇护她今后横行京城。
沈锦书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吧,我应该清高一点说一声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但是,侯爷您说可以让贵妃娘娘照拂我,这件事我实在是拒绝不了……”
她红着脸颊惭愧地说,“所以,侯爷您的心意我就愧领了哈!不过您让我去侯府库房挑选三件宝贝,这就不用了,我厚着脸皮拿您一千两银子回家救救急就行了,您也知道,我爹被流放了,我们家如今还挺困难的……”
正郁闷的赵桓禹惊诧看了眼沈锦书,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姑娘是怎么把扭捏表现得如此可爱的?
老侯爷也被沈锦书逗得大笑出声。
他本来就是个爽快人,他也喜欢爽快的姑娘。
沈姑娘就很爽快。
老侯爷笑着说,“沈姑娘你不用拒绝嘛,全都收下就好了!或许今晚的事对沈姑娘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可对我侯府而言却意义深重,若不是你帮了我们,我们侯府今后就要落入外人之手,如此一来,我失去的何止是三件宝贝,我整个库房我全部的金银都是别人的了!”
老侯爷不等沈锦书回答,问苏星云和薛承嗣,“女儿,承嗣,你们没有意见吧?”
苏星云不仅没有意见,反而高兴得很,多送点都行。
薛承嗣也憨厚地笑着说,“没有意见,我还怕沈姑娘嫌咱们的谢礼给得薄了呢。”
薛承嗣问沈锦书,“沈姑娘你不肯去库房挑三件宝贝,是不是真的嫌少啊?那,你多挑几件?”
老侯爷哈哈大笑,“是是是,多挑几件!”
沈锦书无奈地看着这憨厚爽快的三人。
她知道自己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只好欠身行礼愧受了,“侯爷盛情难却,沈锦书愧受了,多谢侯爷。”
老侯爷这才满意了。
对他们这种人家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不叫事儿。
老侯爷看向赵桓禹,感激地说,“今晚小王爷也帮了我侯府大忙,否则我们也要丧命于薛继宗那狗贼之手。小王爷什么都不缺,老夫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明儿请小王爷与沈姑娘一同去库房,里面若有小王爷看得上眼的东西,老夫绝不吝啬!”
赵桓禹惊讶。
还有他的份儿?
他莞尔,“好,那就多谢侯爷美意了。”
老侯爷笑眯眯地告退,领着儿女离开。
侯府的奴仆们撸着袖管将哭喊着抱紧石凳子不肯走的侯夫人拖拽出去,丝毫不顾体面。
沈锦书转身看向墙角。
薛继宗的八个小妾们带着孩子蹲在墙角哭得恍恍惚惚。
她们的夫君成了跟侯府毫无关系的人,那她们怎么办?
她们还能留在侯府吗?
要是薛继宗被砍头了,她们是不是就无家可归了?
小妾们一时间找不到主心骨,看着苏星云离开的方向,她们忽然拉着孩子哭着追过去——
“世子夫人!姐姐!求您别赶我们走!”
“姐姐啊,姐姐,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别让我们成为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姐姐,您就把我们当小猫小狗养着吧,只求您给我们一口饭吃就行了,姐姐……”
“……”
沈锦书默默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妾不去追薛继宗这个夫婿,反而去追苏星云这个跟她们毫无关系的人,又好笑,又心酸。
唉。
所以说女子不能给人做妾啊,她宁可做寡妇都不给人做妾。
所有人都走了,还留在院子里没有走的父子俩就凸显出来了。
赵桓禹正准备拉着沈锦书问皇家野种的事,忽然,他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墨昭和墨无伤父子俩。
他看了看那貌美如花的父子俩,又看了看沈锦书,眼神颇为不可思议!
这姑娘是不是有病啊?
施舍人家足足一百两银子还不够,还要把人家带回家来?
赵桓禹冷飕飕盯着沈锦书,“你自己都是侯府的客,不经过侯府同意就这样把人往侯府带,不好吧?”
沈锦书抬头看着赵桓禹,“我没打算让他们在侯府住下啊,我是想把他们安置在潇湘馆的,谁知道刚去潇湘馆就发现薛继宗狗急跳墙,我怕他们父子俩被误伤了,所以让他们跟在我身边方便保护,然后就一路到这儿来了。”
沈锦书低声说,“你别担心,我马上就把他们送回潇湘馆去。”
赵桓禹酸溜溜地看着沈锦书。
呵。
怕人家不安全,所以随身带着?
潇湘馆那么多可怜的孩子她不担心,就只担心这父子俩是吧?
就这么明晃晃的偏爱是吧?
怎么不干脆把人栓腰带上呢?
沈锦书瞅见赵桓禹这眼神,挠头纳闷地问他,“碍你什么事了?”
赵桓禹哼笑一声,哼完了又哼一声。
沈锦书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有病。
她准备去墨昭父子俩那边,又被赵桓禹拽住了胳膊。
赵桓禹附在她耳边,“别急着走,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我皇伯父的孩子里面也有个野种?”
沈锦书心底咯噔一声,震惊地望着赵桓禹。
赵桓禹见她这样,越发肯定了皇家有野种。
他咬牙切齿,“你告诉我,哪个皇子是野种?是嫔妃偷偷给皇伯父戴了绿帽子生了她与奸夫的野种,还是有人胆大包天调换了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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