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倒也纵容,一面欣赏着‘剑舞’,一面为江善夹菜。
长瑞嘴里呼呼哈哈的喊着,最终以一个利落的横扫下劈结束。
他抹了把红彤彤的脸蛋,望着威严不失温和的皇祖父,笑倒在皇祖父身上的贵妃娘娘,以及对他故作嫌弃的小皇叔,没忍住跟着笑眯了眼睛。
在仪元殿待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喜欢这里。
没有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没有那些庄严肃然的气氛,不需要墨守成规,有的只有温馨和随意。
他喜欢这里,长瑞在心里如是说。
仪元殿内充满欢声笑语时,凤仪殿中却安静得可怕。
皇后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在她面前的供案上,是一尊庄严又不失悲悯的佛像,香炉中徐徐上升的青烟,把室内渲染的烟雾缭绕。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传来轻微响动,像是有人自外面推开。
皇后仍然闭着眼睛,仿佛是入定的高僧,但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呼吸,在门开的那一瞬间,有片刻的急促和加重。
魏姑姑进来后,小心的把门关好,这才冲前面的主子道:“娘娘,东西已经送进去。”
一息之间,皇后蓦地睁开眼睛,苍白的嘴唇勾起狠厉的弧度。
“很好,让人留意着仪元殿,我要第一时间知道,六皇子死讯的消息传来。”
说到这里,她嘴角的弧度落下半分,带着点点愤恨和不甘。
原本,她想要的是江善的命,奈何仪元殿被护的密不透风,一应用度俱会经过重重检查,让人见血封喉的毒药,她都已经准备妥当,偏生找不到发挥作用的机会。
至于收买仪元殿的奴婢,皇后首先排除的就是这个方法。
几年的时间下来,仪元殿里的奴婢,不是陛下的人就是江善的人,想收买她们何其困难,甚至一着不慎,还可能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为下下之策。
而除此之外,她能想到的就是六局和御膳房,只是可惜,不论哪处送往仪元殿的东西,都得经过司礼监、御用监和仪元殿三处经手,想要动手脚依然十分困难。
再说那御膳房里,仪元殿每日点的菜肴,完全没有规律可言,亦没有偏好的口味,更别提精准的把毒药,送进江善的口中,万一误伤到陛下......
皇后摇摇头,不敢深想这个可能性。
因为她心里清楚,但凡伤到龙体,一旦事情暴露,即便有太后护着,她恐怕也得落得个凌迟处死的结局,说不定还会牵连上承恩公府。
且她心里还有另一层隐忧......万一误伤到陛下,而陛下又自知无药可救,会不会在情急之下把六皇子封为储君,或者陛下会不会为以防万一,早就暗中留下封六皇子为储君的圣旨?
要是这般的话,她岂不是要和江善那个贱人平起平坐?
想到自己可能会帮对方一把,皇后心里难受的抓心挠肝。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让她无意中发现,近来六皇子时常偷偷遣人到御膳房,要一种名为金糕的点心,只要筹谋的得当,不愁这点心送不进六皇子的口。
虽然和原本的计划有些出入,但......皇后眼里闪过赫赫凶光,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疯笑声。
江善那个贱人,害得她的阿姝狼狈离京,她也要让她尝尝,这母子分离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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