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最后,也没人分出心神给他小花猫似的脸。
长瑞抓着手帕,使劲往脸上擦,像是这样就没人知道,他的脸是擦红的还是羞红的。
江善嘴角弯起,轻声安抚他窘迫的心情,“你不用太在意,你小皇叔小的时候,还因没吃到栗子糕,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呢。”
这话一出,脸红的人立马换成六皇子。
注意到长瑞看来的眼神,他掷地有声的否认道:“别看我,我没有!”
再说,他那时候刚过两岁生辰,和长瑞现在哭鼻子可不一样。
六皇子记事算是早的,小时候的事情,他仍有隐约的印象,为了不在长瑞面前暴露,他故作严肃的板着小脸,以增强自己的说服力。
长瑞看看义正言辞的小皇叔,又看看温柔含笑的贵妃娘娘,瞧不出来有没有信他这话。
倒是因为江善这随意的态度,他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接着小声说起自己去假山的原因。
“我想在府里陪着母妃,可是曾祖母不许......然后我就想站在假山上,试试能不能看到母妃那边......”
显然,最后应该什么也没看到,一时觉得难受就躲在假山里哭起来。
长瑞再调皮捣蛋,但对晋王妃的这份心意,却没有任何的掺假。
自当了母亲后,江善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画面。
她轻轻叹口气,出言安慰道:“太后让你进宫,是为你安危着想,至于你母妃那边,自会有人去照看。”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来宫里,反正长颢也不......”长瑞说着心里的想法,然而说到一半,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于是心虚的转开脑袋,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只可惜他补救的太晚,已经让江善生出怀疑。
她正视着长瑞,严肃问道:“长瑞,为何长颢不在宫里,你也不想来宫里?”
长瑞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江善看得皱眉,没忍住追问道:“或者你告诉我,之前欺负长颢的那些事,是不是你故意的?”
“我才没欺负他!”
反驳的话自长瑞口中脱口而出,他声音响亮,眼睛瞪大,嘴巴也撇着,显然像是被人冤枉后的不高兴。
然而下一刻,他似是想到什么,脸上怒意消散,不自在的挪到两下屁股,声调有明显的降低。
“我,我就抢了他两次九连环,和一对陶瓷的人偶,其他的分明是他自己送我的,他先撒谎的,你们为什么不说他!”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情绪异常激动,尾音携着明显轻颤,心里亦是委屈得不行。
江善一瞬不瞬的端详着长瑞,没错过他眼底的困惑,以及那浓浓的不满,倒不像是在作假的样子。
她垂眸沉思片刻,拿眼睛向儿子看去。
六皇子连忙摇头:“我没有看到长颢给长瑞东西,只看到长瑞去抢他的。”
“他给我又要反悔,我当然要抢回来!”长瑞不觉得自己有错,高高的抬起下巴。
江善心下一转,面上道:“不论事情真相如何,你故意去抢长颢东西,这就是你的错。”至于私底下,对方是无意还是蓄意而为,就得靠自己本事让他露出马脚。
“不对,贵妃娘娘,您说的不对。”
长瑞看着江善摇头,一脸‘你说错了’的表情。
江善柳眉轻挑,不明白她这话哪里有问题。
“抢别人东西,才是不对的,我母妃没说错。”六皇子皱着眉毛,不满长瑞的态度。
长瑞坚持自己观点:“我才不是想抢东西呢,我母妃说了,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我如果不抢不闹,就没人会记得我,你看现在,曾祖母对我就比对长颢好。”
母妃还说,被人说道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让人连提都不愿提起,所以,他没错!
六皇子不赞同道:“我没有抢没有闹,皇祖母也喜欢我。”
“不一样,小皇叔你和我们不一样......”
长瑞看了六皇子一眼,得意的表情落下,垂头丧气的说道。
六皇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已经渐渐明白,在皇宫之中,他和长瑞长颢的确是不同的。
江善拍拍儿子肩膀,转头问长瑞:“你如今年岁小,可以通过哭闹得来关注,等日后渐渐长大成人,也还要如此吗?”
长瑞被问住,低着脑袋想了想,犹豫地说:“我,我不知道......”
母妃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让他在曾祖母那里,必须得会争会抢,不然就只能被长颢踩在脚下,所以他就学着去争去抢,也因此得到不少的好处,久而久之,就把这一点奉为圭臬。
现在有人告诉他,他这么做是错的,长瑞一时间满脸的茫然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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