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妃扬起细细的眉梢,轻声道:“从仪元殿到浣衣局,可是一段不近的距离,你为何不等殿里奴婢,忙完她们手上的事再让她们去?”
“不错,这大冷的天儿里,跑腿这样的事情,应该没人愿意接手吧,怎么你还主动揽下来?”惠昭仪也提出疑问。
流春道:“奴婢会去浣衣局,是因为顺路,当时仪元殿的宫婢云棠,她得了风寒需要用药,我本是替她去太医院求药的。”
太医院和浣衣局,恰好位于同一方向,只是一个靠北一个靠南。
宫里的奴婢生病,自然无法劳烦太医看诊,能求得太医院里药童开的两副药,已经算是幸事,多数的奴婢们,都是生生熬过来的。
贤妃弹弹指尖:“我记得贵妃娘娘身边叫得上名字的宫婢,似乎没有这叫什么云棠的,你一个大宫女,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求药,怎么听着叫人不敢信呢。”
流春算是看出来了,不管她说什么,她们都不会相信,甚至乐得从中找出各种破绽。
她抿了抿唇,镇定道:“若是其他小宫女,奴婢自是不会亲自去,但云棠曾救过我们娘娘,奴婢虽然不识字,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还是能懂得的。”
这回答有理有据,且经她这一提醒,众人也想起来,似乎在六皇子出生前,曾听闻熙贵妃差点摔倒,得亏被一小宫女救下。
难道那小宫女,就是这叫云棠的。
想着,众人的视线朝慎妃望去,要是她们没记错的话,那救熙贵妃的宫女,原本是长春宫的奴婢。
慎妃脸皮僵硬,眼里闪过一抹恼怒。
这些人,都看着她作甚,不过一个粗使婢子,她还不稀罕呢!
“但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的呢?”坐在角落的何美人,娇俏的歪了歪脑袋。
“不错。”贤妃给何美人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些不过是你一人之言,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一直沉默的敏贵人,忽地开口说话:“那叫云棠的宫婢呢,不如叫她上来问问话?”
江善深深看了眼敏贵人,脸上滑过一抹深思,但面上她没有多说什么,颇有些冷眼旁观的意思。
好像被声讨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今日这场景,用墙倒众人推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
所有妃嫔在这一刻,都恨不得在江善头上踩一脚。
她们用希冀的眼神,盈盈的望向盛元帝,其意不言而喻。
盛元帝靠在椅背上,表情和之前没什么变化,淡淡地说:“去把人带来。”
陈忠保得令,朝外面打了个手势。
众妃嫔见状,心里暗暗松口气,默契的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贵妃娘娘,我自认没有得罪过您,您为何要害我的阿惟?”
原本守在里间的宁嫔,不知何时来到门边,泪眼朦胧又满是质问的凝视着江善。
气息静寂了两息,带着诡异的沉默,但表面平静下的暗潮涌动,却无法让人忽视。
江善缓缓抬起眼眸,目光无形,却精准对上宁嫔的眼睛。
“你刚经历伤子之痛,我不欲和你计较。”
宁嫔步步紧逼:“娘娘是不愿和我计较,还是心虚的不敢计较?”
“无凭无据,污蔑正一品贵妃,宁嫔,你逾矩了。”江善目光平静,难辨喜怒。
宁嫔藏在袖里的手攥紧:“娘娘这般镇定,是仗着有陛下和六皇子吗?”
说到六皇子的时候,她眼底燃起一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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