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咬紧牙关,控制自己不要露出怨怼的眼神,吐字艰涩回道:“......是,儿臣领命。”
三年过后,这京城焉还能有他的地位?
然而此时此刻,晋王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愿,还得做出知错悔改的模样,耳中沉默地听着父皇对其余人的处置。
“所有牵扯此事的奴婢,一律杖毙,司苑局管事隐瞒不报,杖五十,赶出皇宫,另......”盛元帝顿了一下,凌厉的语气稍缓,“将那枚蟠桃如意送去给晋王妃,准其进宫陪伴太后。”
进宫陪伴是假,让其安心是真。
太后难看的脸色,微不可见地回转,皇帝还愿意给卢氏两分颜面,对晋王府来说总归是好事,至少表明皇帝对阿恒,还有几许父子之情,这就好,这就好。
慎妃眼眸微动,不经意般说道:“陛下宽容,有这蟠桃如意,晋王妃也能安心养胎,可惜臣妾那儿媳妇吴氏,至今未有孕息,说来,臣妾也许久未见过她了呢。”
吴氏倒有进宫向慎妃请安,然而慎妃禁足在长春宫,每次的请安也不过是在殿外揖礼。
太后听出这话里的暗意,思量片刻,开口道:“慎妃禁足这么些时日,想必已经悔改,今日又差点蒙受不白之冤,不妨就解了她的禁足吧。”
江善闻言,轻轻蹙起柳眉,她可不觉得慎妃这种人,是会轻易悔改知错的。
与她相同,盛元帝沉脸道:“母后想要六宫平稳,但有些事决不能一味纵容,朕登基之初就有言,前朝和世家手中的秘药是为禁药,不许在后宫出现,却还有人敢明知故犯,是打量朕好说话,是吗?”
这说得是谁,不言而喻。
慎妃猛地看向皇帝,触碰到他深沉的眸光,脸皮没忍住一抖,化成半抹紧张和恐慌,显然是想到什么。
她脸上冒着虚汗,强忍着心慌道:“陛下说得是,那些秘药极难查清,又对身体危害极大,早就不该留存于世。”
盛元帝轻呵一声,半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对陈忠保吩咐道:“你即刻带人搜查六宫,凡有藏匿前朝秘药者,一律禁足半年。”
要说盛元帝怎么知道,慎妃手中有这些秘药,这就得说起被送往慎德庵的江琼。
在文阳侯府的时候,他就生出些怀疑,过后让人威胁恐吓两句,果不其然那边该说的不该说的,立马全给抖落出来,自然包括她借秘药而有孕的事。
“慎妃,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江善偏了偏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对方。
慎妃扯着嘴角:“娘娘看错了,臣妾没有紧张。”
齐王在原地踌躇片刻,终是觉得机不可失,拱手道:“父皇,母妃她定然不敢知错犯错,今日这事母妃受惊不小,儿臣想求您......”
他的话只说了个开头,因为下一刻,盛元帝森然的眼眸,深沉冷怒地看了过来。
“朕不明言,是给你留两分脸面,你们当真觉得今日之事,是你们受了冤屈!”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却让齐王心口咯噔一声,顿时一颗心不停下坠。
江善眨眨眼睛,抬眸看向皇帝:“陛下?”
太后反应的快,猜到这件事情还有隐秘,不想事态进一步发展,她忙道:“行了,慎妃有错在先,就让她禁足着吧,皇帝还有政事未处理,贵妃可要和哀家一道回去?”
慎妃也不傻,跟着附和道:“是,臣妾不敢祈求陛下怜悯,愿在长春宫为太后诵经祈祷,以赎之前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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