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又要争辩起来,江善拿眼睛看过去一眼,抬了抬白皙的下巴,对吕敬道:“你来说,那小太监是谁的人?”
“奴婢眼拙,没看出他的来路......”吕敬顿了一下,犹豫着说:“不过奴婢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在司苑局的五六年间,他极少会往永和宫去,总共也就去过两次而已。”
永和宫的主位,正是淑妃。
如此刻意的疏远,不是藏着有仇怨,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慎妃也想到这一点,追问道:“哪两次,你仔细说来。”
吕敬道:“第一次是四年前,奴婢记得隔日就是冬至节,第二次就是在万寿节的前两日。”
“四年前?”慎妃眼睛一亮,对太后道:“臣妾想起一件事来,不知太后娘娘可还记得,敏贵人意外摔落的那个孩子?”
太后缓缓点头,脸色明显凝重起来。
淑妃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捏紧,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见太后的目光看过来,她快速调整呼吸,做出于平常无异的表情。
江善微蹙着眉,侧头看着皇帝,皇帝同时偏过头来,轻轻捏着她的手指,稍微用了一点点力,他表情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但江善却能清晰感觉到,他内心的烦躁和忍耐。
那边慎妃道:“臣妾记得,那正是四年前的冬至前,敏贵人请安回去的途中,意外从台阶摔落,肚里两个月的孩子,就那么给摔没了。”
“当时审问时,打扫宫道的宫婢,咒誓说清扫过台阶上的积雪和薄冰,偏偏敏贵人走到那里时,台阶上仍覆着一层薄冰。”
“现在想来,以京城冬日寒冷的天气,洒上点水不到半刻钟,就能结冰的吧。”
当时不是没怀疑过这点,可惜没找到可疑的人,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江善一样,一点小事就能引得司礼监全员出动,现在连外面的锦麟卫,都得为她的事奔走。
“淑妃姐姐,你说说怎么就这般奇怪,那小太监往你的永和宫去一次,这宫里就要出一次事,你说这是为什么?”慎妃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淑妃冷眼看过去:“慎妃妹妹问错人了,本宫岂会没事去关注一个小太监?”看向吕敬道:“再说,这事不过他一己之见,做不得真!”
“奴婢没有撒谎。”
吕敬咬咬牙,说道:“就四年前的那次,奴婢正好撞见方康,准备把一个巴掌大的水囊,放进装着果蔬的筐里,他见奴婢突然出现,吓得水囊掉到地上,还告诉奴婢说,那是他拿来暖手的,但自从那次过后,奴婢就再未见他用过那个水囊。”
说是暖手,却往筐里放,被他发现后,才揣到怀中,明显是有问题,也是从这件事后,他隐隐发现对方,应该是永和宫的人。
但因他并未声张,两人间便有了些许默契,他也就开始装聋作哑。
“那水囊掉到地上时,正好落到奴婢脚边,奴婢亲眼看见那木塞上有个凹痕,如果能找到那个水囊,奴婢一定能认出来。”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恨不得埋到地缝里去。
因不想掺和进方康及其背后主子的事,他就开始对其放任不管,心里想着的是,反正对方如果出事,也该牵连不到自己,毕竟他什么也不知道。
而对方和永和宫若得利,凭他对方康的提携之情,难道还能不跟着沾光?
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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