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安抚道:“别急,等人到齐,朕一定替你做主。”注意到她微干的嘴唇,端起手边的茶盏,送到她嘴边喂她喝水。
淑妃和慎妃进来时,正好看到这副场景。
这副画面的冲击力,不亚于有人狠狠给她们两巴掌。
两人脚步齐齐顿住,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里蔓延,惯来针锋相对的两人,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错觉。
陛下与她们相处时,何曾有过这副温情?
江善抓着皇帝的手,半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小口小口喝着水,端的是乖巧听话,听见门口传来内侍请安的声音,她抬起眼睛看过去。
盛装打扮的淑妃,与面露疲态的慎妃,呆愣愣地望着这边,眼里溢满震惊凄苦的情绪。
赵安荣轻咳一声,提醒对面明显失神的两人。
两人回过神,有人心底咯噔一声,顿时明白,那内侍所谓的伴驾,并不是她以为的伴驾。
容不得耽搁,两人莲步轻移,福身请安:“臣妾参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盛元帝点了点头,嗓音平淡的叫起。
江善推推皇帝的手,好整以暇地打量对面两人,视线瞥过淑妃,落在慎妃身上。
一身湖蓝织金宫装,插着赤金点翠簪,金镶红宝石梅花簪,耳朵是上一对镶宝石耳坠,后面用累丝嵌翡翠海棠后压,手上是白玉缠丝双扣镯。
本是端庄明媚的装扮,却因她此前疏忽保养,昳丽的容颜迅速露出老态,眼角的细纹,暗黄的肌肤,疲惫的双眼,憔悴消沉的神态,生生让她看起来,比旁边的淑妃老上五六岁。
不可否认,瞧见慎妃如今这模样,她心里莫名的痛快。
那边淑妃起身后,笑吟吟地开口:“贵妃娘娘也在呀,陛下叫我们过来,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盛元帝神情淡漠,没有接话的意思。
气氛静寂了几息,淑妃自讨没趣,尴尬地扯扯嘴角。
江善瞧见了,却并未开口为其缓解窘迫的处境,懒洋洋地倚在皇帝胸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炕桌上的琉璃屏风。
恰巧此时,有宫婢奉上茶盏,淑妃顿时松口气,借此来到下首落座。
这边两人刚坐好,那边门外再次传来动静,接着晋王和齐王两人,一同从外面进来,看见殿内坐着的诸人,眼底闪过极小的讶然之色,转瞬即逝。
“阿曜......”慎妃眼露激动,小声轻唤儿子。
从被禁足后,除儿子成婚当日,再未见过他一面,这心里岂能不想念。
齐王瞧见母妃,嘴唇嗫嚅了一下,也有激动之色浮现,但因身处的位置,不敢表现地太明显,看过去一眼后,连忙垂下眼睛,恭敬地向上首揖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两人眼睛盯着地上的龙纹毯,不敢有丝毫逾矩的举动。
皇帝一时没有开口,目光沉沉凝视着下方两个儿子。
相对而坐的淑妃和慎妃,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偷偷用眼角去打量皇帝,而望向儿子的眼神里,则透着担忧和紧张。
尤其是刚放出来的慎妃,不停在心里推测着,儿子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她又该怎么和陛下解释求情,不管如何,绝不能让陛下对阿曜失望。
晋王和齐王腰都要弯得酸了,终于听到上首传来声音:“日前文阳侯府的三公子,摔下马车受伤一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是。”晋王和齐王面色微怔,旋即恭敬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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