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瞧着站在皇帝身侧的两人,心里的感受不要太复杂。
请安过后,众人左右两侧依序落座,皇帝的宴桌上首居左,并排着太后的宴桌,东侧稍后设皇后宴桌,而江善宴桌位置,则在皇后下手方。
庆寿殿空间宽阔,但仍各纵向设出三列筵席,才让所有人堪堪落座,这其中还只包括嫔位以上妃嫔,和五品官职以上的官员和内眷。
而未能参加太后寿宴的妃嫔和官员,也早早将寿礼献往慈宁宫,以表心意。
至于其余内侍宫婢及乐师等,则置于廊柱后等候听宣。
太后今年并不是整寿,考虑到前面千阳府才遭灾,是以并未大肆举办。不过规模虽然不大,每一处却是精心规整,褥设芙蓉,筵开锦绣,珠围翠绕,极尽华丽。
宴桌上摆着点心和水果,江善略微扫过,发现都是以九为数,她将目光收回,那边皇帝和众臣们,简单说起场面话,听着他们向太后贺寿,殿内吉祥祝福的话语,不绝于耳。
谁说臣子们就是老实忠厚的,该表现的时候,那是谁也不落后谁的。
献上来的寿礼,也是五花八门,象牙雕的寿字,鎏金镂空寿字屏,松鹤延年翡翠摆件,金镶玉佛像,黑漆描金檀木佛像,各类金器玉器摆件,还有珍惜的佛经,甚至鸿胪寺的某位官员,送上高僧的舍利子。
可谓是赚足众人眼球,得到太后连连的两声好,喜得见牙不见眼。
官员献上寿礼后,就轮到各位妃嫔,就在齐嫔深吸口气,准备上前献礼时,大公主忽然从位置上起身,角落处两位捧着锦屏的婢女,紧随其后来到殿中。
已经站起半个身的齐嫔,见状只得悻悻坐下,眼睛落到殿中那道高傲的身影上。
大公主一袭绯红襦裙,清秀的眉眼染着骄横,下巴高高扬起,用眼角扫过端坐的江善,很是不屑地撇过嘴角,冲上首说道:“皇祖母,我前些日子得到些南海珠,亲手做了这副万寿锦屏,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锦屏上盖着红绸,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大公主拽住红绸一端,缓缓将红绸往下拉,众人目光聚焦在她手上。
一座点漆描金红木为框,银蚕丝为面的锦屏摆件,缓缓显露在众人眼底。
雕刻白鹤云纹图案的底座,其上边框雕牡丹秋菊纹,饰以红紫二色宝石,其内银蚕丝的绸面上,用硕大圆润的珍珠,摆出不同字体的寿字,一眼望过去,只觉满目生辉。
南海珠,本就是珍珠中的上品,而大公主这副锦屏中,用到的那些南海珠,更是个个圆润光泽,比一般南海珠还要大上一圈。
纵使原先对大公主寒心,见到这副明显耗费心思的寿礼,太后面上不由露出笑容,软和下冷淡的眼神,说道:“你有心了,我很喜欢。”
说着,让人将锦屏抬到近前,细细抚了抚上面精致的花纹,心里难免替大公主开脱:阿姝是个好孩子,只是疏于管教,这才有些骄纵,罢,也是她和皇后,没有尽到教养之责。
“皇祖母喜欢就好,不枉费我一颗一颗的,将那些珍珠绣上去。”大公主拖长语气,听着有些撒娇的味道。
太后眉眼柔和,欣慰大公主的用心,和蔼说道:“皇祖母不让你吃亏,我那儿有尊白珊瑚山石盆景,拿回去给你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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