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都怪我......”她脸上浮现歉疚,“果然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晴音现在也变了。”
听她这么说,江善就知道,之前是谁和她说的那些话了。
她并未对此多言什么,由周曦亲自搀着,艰难地往昭阳殿移动。
这边江善对周曦说起,她和江琼被调换的前因后果,以及侯府原本的打算,那边睿王府的世子妃,即将被贬为妾室,并打发去城外庵堂清修的消息,在行宫内外不胫而走。
这下,再没人怀疑江琼的身份,有对她报以同情的,认为她当时刚出生,一切不是她能左右,她与江善同样无辜,不该对她如此冷漠苛责。
自然也有人反驳这话,言道她那时虽然不知世事,但却实实在在受到好处,要不是因为她的生母,人家侯府的亲生女儿,怎么会在外面受那么多苦,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只能叹一句母债女偿,罪有应得。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让着谁,因着两方不同观点,行宫内外可算是闹腾得不行,有些相熟的夫人们,更是争得面红耳赤,后面竟还生出一个新的观点,那就是错的是文阳侯夫人,连自己的女儿被抱错都毫无知觉,简直是不配为人母。
这观点一出,自然也有反驳的话来,什么产后劳累昏迷不醒,什么刚生下来的孩子,长得都差不多,每个人都坚持己见,却又想极力说服别人,一时间各种品茶赏花的小聚会,如雨后春笋齐齐冒出,至于江善入宫为妃一事,在江琼离谱身世的映衬下,没掀起半点水花。
直到秋猎结束,御驾跋行回京,路上仍然有不少人谈论此事,可能上一秒还言笑晏晏的夫人们,下一秒就因观点不和而冷下眉眼。
随着御驾回京,文阳侯府鸠占鹊巢一事,火速在京城蔓延,一度盖过乡试张榜的热闹,以及马府四房上京来,差点与陈府打起来的笑话。
外面的热闹,江善完全无暇顾及,回到别院第二日,宫里就有教规矩的嬷嬷上门。
前世,她有跟着嬷嬷学过规矩,但宫外的规矩,并没有宫内那么严,走路稳当不失礼,举止稳重端庄,基本不会有人故意挑错。
然而在皇宫中,行走、端坐、请安,都是一门学问,面对上位者要恭敬,面对下位者要威严,对皇上怎么请安,对太后又怎么请安,还有皇后和各位娘娘......
好在江善的位份高,只需先学会如何向皇帝和太后请安,如此倒大大减轻她的压力。
就在学习规矩的途中,江钰敲响别院的门,他面上没有丝毫欣喜之色,浓浓的担忧萦绕周身,两人煮着一壶清茶,静静坐在桂花树下,微凉的秋风吹起落叶,与天边寂寥的晚霞相互辉映。
两人谁也没开口,直到江钰离开前,掏出一个锦盒递过去,沙哑着嗓子道:“二姐,我一定会努力当值,日后为你撑腰。”
锦盒里是十张百两的银票,和二百多两的碎银子。
江善心脏逐渐收紧,喉间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她极其轻柔地看过去,唇边抿着温暖的笑意,轻轻回了声好。
这一千余两的银子,比侯府送来的万两银票,以及那些金银首饰,更让她深深触动。只有阿钰,是真心替她忧虑,担忧她在宫内受欺负,而侯府,给她这些银两,不过是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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