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陈老夫人厉喝一声,“阿善,我陈府待你不薄啊,你如何要这般败坏你表哥的名声,你要死要活地闹着和离,不就是因为叙言的妾室有了身孕么,你身为正室,不懂得宽容大度,我们并没与你计较,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不可能!如果表哥真能使女子有孕,舅母为何还......”话到一半,她蓦地停住,虽然这事说出来能反击陈府,可同样也会影响到她的名声。
就算她说自己拼死逃了出来,然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者本就心怀恶意的人,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污言秽语出来。
“哼!为何什么?怎么不说了?”陈氏冷瞪过去,“叙言长得好,性格好,人品也好,偏你不知珍惜,闹得江陈两府陪你一起丢人,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江善握住流春的手收紧,她无话可说的表情,落在外面百姓的眼里,就成了明晃晃的心虚。
有人摸着下巴淫笑道:“指不定是这小娘子,在外面有了相好的,这才急着和离,好去和外面的野......啊!谁打我!”
话还没说完,那人突然痛叫一声,伸手捂着后脑勺,一整个龇牙咧嘴。
旁边的人哈哈笑道:“让你口无遮拦,被打了吧,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梁珠隐在人群中,垂在袖子里的右手中,捏着三四颗拇指大的石子,一边对斜前方的人点了下头,接着就听有人说话。
“我看里面那姑娘倒不像在撒谎,她都有脾性来京兆府告官,还会治不了区区一介妾室?说什么有孕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
“不错,不错,那陈府的公子,我瞧着就娘们兮兮,说不准还真不是个男人.....”
外面百姓的声音不小,听见这话的陈府众人,脸色同时阴沉下来,陈叙言双手骤然握成拳头,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怒气,眉间笼罩着浓郁的难堪之色,痛苦和怨恨在他铁青的脸上,如一条条黏腻的毒蛇,蚕食着他的理智。
“娘们兮兮......不是个男人......不能人道......”
“都给我闭嘴!”他猛地抬起脑袋,泛着血丝的眼珠僵硬,再没有往日的温润清朗,表情变化间,时有疯狂之色闪现,被他直勾勾的视线扫过的人,顷刻间有凉意从脚底窜上头颅,头皮发麻,不敢与之对视。
他一个个看过外面的百姓,最后像是年久失修的木偶,慢慢转动脖子面向江善,阴冷的神色寒芒闪动,“我没有问题!表妹,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你想毁了我,是吗?”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暗哑的嗓音携着阴恻恻的语调,堂中的气氛瞬间一冷。
江善望进他眼底的寒意和敌视,一时间怔在原地,却又在下一刻,一道并不算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江钰看着对面熟悉的亲人,满脸的复杂和迷茫,想到身后孤身一人的二姐,他眼底浮上淡淡的坚毅,抬手冲柯府尹道:“大人,想知道是谁撒谎,只需请位大夫上来,让他替表哥一查便知。”
陈氏板着脸,对江钰冷声喝道:“你给我住嘴,枉费你表哥往日对你那么好,你不劝着你二姐别胡闹,反而在后面拱火,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和你外祖母?”
“娘,我知道你看重表哥,但你也不能害了二姐呀!”
或许就是明白,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在二姐说出表哥不能人道时,他震惊,心寒,后怕,唯独没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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