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说清楚,仕易到底怎么了?”马氏嘶哑难听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张管事道:“回夫人的话,那传话的小厮说,表公子在用过晚膳后,明明已经回了房间休息,却不知为何突然从三楼摔下来,正好砸在下面的桌子上,右腿摔断了不提,还、还......”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陈老夫人暗含催促。
“实在是这事不堪入耳......”张管事一副难以启齿地模样,说话开始吞吞吐吐,“表公子......让人给去势了......”
“去世?死了?”陈老夫人听得迷糊,下意识反问一句。
张管事尴尬地轻咳一声,“不是那个去世......是被人施了宫刑。”
哐当!
老夫人手上的佛珠应声而落,碧绿的宛如深潭的珠子,在烛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光芒,本该是珍贵异常的珠串,却引不起在场众人半点心思。
江善没忍住挑了下眉,甜滋滋地弯起眉眼,这可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呀!
“不可能!”马氏暴跳如雷,脸上的肌肉咬紧,“谁让你胡说的,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她不愿意接受张管事口中的消息,马仕易不止是衡山四房的三公子,更是四房唯一的嫡子,他可以死在其他任何地方,却决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更别提这事还与她有关系,这让她如何和四哥四嫂交代。
“夫人容禀,小的如何敢撒谎,这都是表公子的小厮亲口所说。”张管事苦着脸,“那小厮想请府里替他家公子请位太医,老夫人,老爷,这事您们看......”
马氏前脚受伤,后脚马仕易就出事,让人想不多想都不行。
陈老夫人眸光微深,拿眼睛向江善看去,“阿善,这事你怎么看?”
江善不露声色,轻嘲着说:“老夫人何必问我,我自是恨不得他去死的。”
“阿善,你有冤屈,府里给你做主,背地里暗害他人,实乃令人不耻之事。”陈修突兀地出声,看向江善的视线饱含审视。
江善垂眼冷笑,不咸不淡地说道:“舅舅高看我了,我如果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些轻贱我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与其说是被人谋害,为何不能是他自己作恶多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呢。”
陈修没再说话,然而瞥过江善的眼神,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意。
陈老夫人凝视着若有所思的儿子,以及骤然失神的儿媳妇,对张管事道:“这个时辰,再去请太医无疑是耽搁时间,正好府里刚送李大夫离开,你赶紧让人追上去,请他往临江楼走一趟。”
如果陈府的几位主子,是真心担忧马仕易,就不会有刚才的那一通询问,现在再说这番话,不过是看在姻亲的份上。
加上他现在又是摔断腿,又是成了无根之人,显然未来将与仕途无缘,一位没有前途的后辈,并不能换来陈老夫人的青眼。
得了吩咐的张管事,急匆匆出了静然院,朦胧的玉盘爬上半空,陈老夫人疲惫地摁了摁眉心,交代何嬷嬷找两个丫鬟来伺候马氏,就带着一行人回了长福堂。
陈修紧随其后,看也没看床上的马氏一眼,步伐威凛的大步离开。
江善缓步来到床榻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的人,“舅母,对于这个结果,您可还满意?”
“是你!”马氏极力抬起脑袋,怒目而视,“我真是引狼入室,招了你这么个祸害回来!难怪连你的亲生母亲都厌恶你,因为你就是个克父克母克亲眷的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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