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手将我交到她的侄子手上,甚至在我有机会逃出去时,亲手斩断我的生路!我将她当作尊敬的长辈,她将我当作什么?翻不出她掌心的小可怜,还是可以任她轻贱的仇人?”
陈老夫人和陈修两人,让她这一通掷地有声的话,炸得脑中一片空白,两人不可置信地向马氏看过去。
马氏经过短暂的惊慌,幸好她平时够冷静,很快就找回理智,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事我虽有不对,归根究底也是为陈府打算,只要她和我侄子生下儿子,那就是有陈府和马府血脉的孩子,难道不比过继族人的强吗?”
听到马氏亲口承认,陈老夫人捂着胸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旁边的陈修脸上,却闪过一抹深思,相比起老夫人的震惊和愤怒,他看到的是这件事背后,对大房的利益和好处。
儿子身有缺陷的问题,陈修面上装作不知,实则早已知晓的一清二楚。
虽然马氏有心遮掩,但她频繁调动陈叙言身边的人,岂能不让陈修发现异常,在他让人去小心探查后,就得知了那个令他吐血的消息。
他唯一的儿子,他芝兰玉树的儿子,居然是一个天阉。
如果他有其他的儿子,对于马氏的做法,自是深恶痛绝,可偏偏他子嗣淡薄,身下的一儿一女接连出事,大房的血脉不能断绝,更不能让二房取而代之。
注意到旁边儿子罕见的沉默,陈老夫人眼里的怒火微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悔意,早在马氏打着让阿善替叙言做遮掩时,她就不该同意的......
不然,也不会走到如今两面为难的地步。
一位是她的孙子,一位是她的外孙女,后面站着她的儿子和女儿,她该怎么选择?又能如何选择?
陈老夫人闭了闭眼,对造成如今局面的马氏,难免生出两分怨怪,“我看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生出这等枉顾祖宗礼法的念头!你这颗心是不是让狗吃了,你对得起你二妹妹吗?”
“老夫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陈府着想。”
马氏抬起脑袋,说得振振有词,“叙言现在这个情况,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二房的人踩在咱们头上吗?反正只要将这事掩住,不让外面的人知晓,到时大房白得一个子嗣,这天大的好事,为何要拒绝?”
早猜到老夫人会有这个反应,所以她从没想过将这事提前告知给她,而是打算等事成之后,一切已经成为定局,那时老夫人纵使生气,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或许还会在愤怒过后,为她将痕迹处理地干干净净。
“好事?”江善冷睨过去,“夫人既然认为这事好事,怎么不和隔房的几位老爷,给大房重新生一个儿子出来。”
“放肆!”马氏的脸上瞬间涨红,又是愤怒又是羞窘,特别是在看见陈修铁青的脸时,恨不得上前堵住江善的嘴巴。
“阿善,马氏再如何,也是你的婆母,不可对她不敬。”陈老夫人睁开眼睛。
她这话倒不是偏袒马氏,而是不想儿子对江善生出芥蒂。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儿,被旁的男人碰触,就算是口头上的说话,也会让他们心生不满。
“很快就不是了......”江善怅然地呢喃一句,抬起眼睛扫过房内众人,神色郑重坚决道:“请老夫人和大老爷成全,允我和表哥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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