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摔死了吧?
他心里慌了一瞬,他有马氏撑腰不假,可那是在对方活着的情况下,万一她死在这里,侯府过问起来,自己难保不会被推出去,以平息侯府的怒火。
他慌张地逃离窗边,仅着里衣满身鲜血的朝外面奔去。
而从半空跌下去的江善,在落地的那一刻,她的脑袋蒙了一下,似是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两个呼吸后,迟钝的痛感一股脑涌上来,尤其以直直撞到地上的右肩为最。
眼前的视线遽然发黑,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人,拿着凿子在凿她的肩膀,原本绯红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起来。
身体里翻滚着的血液,顿时如置身寒冬腊月,全身冰凉,沁着冷汗。
除开痛到极致的右肩外,膝盖、脚腕和背部,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连呼吸都带上了疼痛的味道。
她咬紧嘴唇缓过这一阵,抬头发现窗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多半是去通知马氏了,若是让两人捉住......
她不敢多想,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脚步缓慢却坚定地朝巷子外走去。
她绝不能留在这里,更不能被马氏抓住!
*
确实如她所想,马仕易从房间跑出来后,直奔马氏休息的地方,马氏没有偷听别人欢好的爱好,更不用说其中一人,还是她的儿媳妇。
确认侄子将人拖进里间,吩咐孙嬷嬷在楼梯口守着,便揉着眉心回了落脚的房间。
半靠在墙上的孙嬷嬷,在马仕易出来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他的身影,见他这慌乱失措的模样,注意到他胸前染上的鲜血,以及额上增加的新伤,垂在身侧的手没忍住一抖。
她咽了下口水,试探着问:“表公子,您怎么出来了?我们少夫人......”不就是同个房,怎么搞得像杀了人一样!
马仕易表情沉重,语气艰涩道:“嬷嬷,出大事了,表弟媳想从窗户逃走,却不小心从上面跌了下去。”
“什么?”
孙嬷嬷听见这话愣住,刚从表公子的突然出现中回过神,就听见这宛如惊雷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少夫人那么一位柔弱女子,都已经被打得无力反抗了,怎么还可能从窗户逃走?
注意到对面怀疑的眼神,马仕易咽了下干涩的喉咙,重重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没有撒谎,也没有逗她们玩。
孙嬷嬷的大脑空白一片,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过了好半响的时间,她终于反应过来,着急慌忙地扑进对面的房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马氏阴沉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疾言厉色地斥责道:“你到底怎么办的事?人已经送到你床上,都还能让人逃走,真是白吃了几十年的饭,怎么不笨死你得了。”
马仕易被训得满脸羞愤,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地板,胸口憋着一股郁气。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带着人下去找啊!是死是活都得将人给我找到。”马氏抚着隐隐作疼的心口,是气的。
“是,是,姑母息怒,侄儿这就去。”马仕易如梦方醒,顾不上往日的仪态,飞也似的朝楼下冲去。
就在马仕易叫上楼里的伙计时,那边江善也正艰难地挪到巷子口。
她半边身子靠在外面的墙上,低着头大口大口呼吸,脑中一阵阵的眩晕,与胸口浓郁的恶心感,让她的视线呈现诡异的扭曲,房屋街道似是被人拧成歪斜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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